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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沉痛傷悲。

出門之後,夏樹問侍從官:“是單獨召見麼?”

侍從官不便多答,只是說:“皇儲殿下和首相閣下正在陛下的辦公室。”

在無形氣氛的催促下,兩人很快來到皇帝辦公室。除了皇儲威廉和現任帝國首相馮…貝特曼…霍爾維格,在場的還有陸軍首腦小毛奇、海軍首腦提爾皮茨以及外交部國務秘書基倫德,這些人可說是帝國高層圈子的核心實權人物。

能與他們同列,夏樹理應感到榮幸。

解開了衣領第一顆紐扣的德皇威廉二世,示意夏樹在最後一張空沙發上落座。

“舊的時代結束了。”皇帝以如釋重負的口吻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正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屬於德意志的新時代。”

威廉二世憎惡愛德華七世,這在德國高層早已是人所皆知的事情,他甚至曾在一次招待有多位賓客的宴席上將英國國王稱為“魔王”,差點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事實上,愛德華七世偏愛法國事物,同他母后偏愛德國事物一樣歷久不變。當德國以蒸蒸日上的國力為後盾,制定了一項野心勃勃的海軍計劃,英國人頓感如坐針氈,意圖用他們一貫奉行的大陸均衡策略制約德國,法國是最理想的拉攏物件,可英法之間的舊愁新恨讓政治外交家們無從下手。在這種情況下,愛德華用他的魅力鋪平了道路——年,他不顧進行正式國事訪問將會遭到冷遇的忠告徑往巴黎。到達時,法國民眾面帶慍色,默不作聲,有人還奚落性地叫喊了幾聲“布林人萬歲”和“法紹達法紹達萬歲”,但愛德華七世毫不介意,他繼續從馬車上向群眾點頭微笑。在法國,他拋頭露面天,在萬森檢閱了軍隊,在隆尚觀看了賽馬,參加了歌劇院的特別演出盛會,出席了愛麗捨宮的國宴和外交部的午餐會。他在劇院幕間休息時間同觀眾打成一片,並在休息室裡向一個著名的女演員用法語表示祝賀,大獻殷勤,使冷漠的氣氛化為笑臉相迎。他所到之處都發表演說,講得謙和有禮,機智圓通。他談論著對法國人,對他們的“光榮傳統”,對他們的“美麗城市”的情誼和仰慕。他表白說,很多愉快的記憶加深了他這些方面眷戀之情,而他對這次訪問的“由衷喜悅”。他對舊嫌的“欣然冰釋,不復介懷”,對法英的彼此繁榮、唇齒相依的深信不疑,以及對兩國的友好在他的心目中“常居首要地位”的信心,也無不增強了他的這種眷戀之情。在這樣的努力下,當愛德華七世離開巴黎時,群眾大呼“吾王萬歲”。不出一年,英法簽署協約,摒棄前嫌共同對抗德國。

英法既成協約,威廉二世感覺受到了背叛和嘲弄,因而怒不可遏。另一方面,他又對愛德華七世在巴黎受到的熱情歡迎妒忌不已。喜歡他人吹噓拍馬、迎合奉承的德國皇帝時常出訪外國,他非常熱衷於在眾人的縱情歡呼聲中進入外國首都,可是,他最嚮往的巴黎卻始終可望不可即。他去過世界的許多國家,在耶路撒冷,為了讓他騎馬入城,人們甚至砍削了老城門。然而巴黎,這座充滿藝術氣息的都市,無一處是柏林可及的地方,他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他想看到巴黎人的順從,他想獲得法國的榮譽勳章,他曾兩次讓法國知道自己的這個心願,但邀請從不見來。他可以到阿爾薩斯發表演說,頌揚年的勝利;他可以率領遊行隊伍穿過洛林的梅斯;但是巴黎,始終那樣遙遠……

“即將登上英國王位的人,喬治,我的表弟,跟已故英王是截然不同的人。他是個地地道道的英國人,打心裡瞧不起其他國家,也不屑於其他國家為伍,在他眼裡,英國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對我們來說,跟他打交道雖不輕鬆,但至少要公平一些。”德皇很有把握地分析一番,接著,他對重臣們說:

“首相的意見是暫時放緩海軍建設,以換取英國在我們與法國發生衝突時的中立。”

這個建議的提出者,霍爾維格,去年才接替比洛出任首相職務。頗得德皇信任的比洛之所以辭去首相職務,恰恰是因為同提爾皮茨在海軍建設問題上發生了激烈的矛盾。比洛要求海軍放緩建設速度,初衷是因為德國政府為維持海軍建造速度而出現了嚴重的財政刺字,但由於威廉二世堅決支援海軍擴張,原本支援比洛的陸軍總參謀長小毛奇在最後時刻選擇了沉默,導致比洛憤而辭職。時任內務國務秘書的霍爾維格也參與了那場激烈的交鋒,他態度上傾向於支援比洛,但與比洛不同,他的性格更為謹慎。當皇帝丟擲話題的這個引子時,他非常謹慎地觀察著在場之人的反應,首先是海軍國務秘書提爾皮茨,然後威廉皇儲和小毛奇,最後才是夏樹和基倫德,這種順序顯然不是依據個人職務和地位高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