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爾勒點頭道:“瞭解了。”
塞斯和他計程車兵們進入山林之後,茂密的植被遮蔽了他們的行蹤。林地中通常都會因地形存在或大或小的空地,但從頭到尾尖頂鋼盔都沒有在任何空地上出現過。
伯納根上尉恰到好處的解說:“進攻同樣講究隱蔽性,在投入最後一擊之前,儘可能不讓敵人洞悉己方的進攻路線和真正實力。”
“伯納根上尉講得很對。”夏樹說,“進攻不是單純的向前衝,它是各種戰術手段的集中體現。進攻發起之後,如果距離目標很遠,那麼進攻過程中還應注意部隊的節奏,儘量利用地形進行調節。我聽朋友說起過有一種步兵突擊戰術的構思:如果敵人的陣地十分堅固,火力十分密集,己方炮兵無法取得有效壓制,又沒有辦法迂迴側翼或從背後包抄,以常規的進攻方式很可能無法順利將其拿下,那麼,不妨將最有經驗的精銳士兵集中起來組成若干突擊群,己方炮兵提供彈幕掩護,突擊群迅速穿過戰場,從敵方前沿陣地的薄弱位置突入,用刺刀和手榴彈奪取這些突破口,將敵人的戰線割裂開來,等待後續部隊抵達之後,再以敵人的前沿陣地為新的出發點,利用下一次彈幕掩護的機會向敵人的第二道陣地發起突擊,後續部隊依次跟進。”
很難想象,海軍衛戍部隊有朝一日需要投入進攻作戰,但埃克爾勒和在場的海軍軍官還是一本正經地聆聽並琢磨著。伯納根上尉終究是名騎兵軍官,聽完夏樹的敘述,他沒有發表任何見解。
“這種戰術的進攻效率確實比傳統辦法強,唯一的缺點是,陣地格鬥戰必然有很大的傷亡,透過突擊戰術拿下幾條戰線之後,最有經驗的老兵恐怕也損失了很多,單靠新兵,部隊的戰鬥力會受到很大的削弱,不利於後續作戰吧!”
夏樹轉頭看著說話者,伯納根上尉的副手,騎兵少尉庫特。索德。他的名字和姓氏很平凡,言行舉止也顯得靦腆而低調,年紀應該比夏樹和埃克爾勒大一些,但肯定還不到三十歲。
這步兵突擊群戰術又稱胡蒂爾戰術,被視為是閃擊戰的雛形。它誕生於一戰中期,是德軍將領為了打破塹壕戰僵局而設計的戰術。在坦克出現之前,它是德軍在常規作戰中用以攻克敵方陣地的最有效手段,起初也取得了一些勝利,但突擊隊的成員每戰幾乎都是九死一生,時間一長,老兵損失殆盡,新兵難挑大樑,突擊隊計程車氣一落再落,戰術難以像從前那樣奏效了。
“索德先生對步兵戰術也有研究?”
儘管夏樹面帶微笑,騎兵少尉卻還是拘束起來,他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伯納根上尉,上尉笑了笑:“索德少尉去年剛剛從柏林軍事學院畢業,他是我們的戰術專家,看過每一本與軍事戰術有關的書籍,對理論戰術十分在行。”
儘管伯納根上尉的語氣和表情顯得十分爽朗,但昨天初見面的時候,他並沒有向夏樹介紹這些。要知道柏林軍事學院是德國最好的軍事院校,陸軍總參謀部有一多半的軍官都出自這裡,像索德這樣的年輕軍官即便只是對戰術理論在行,也是值得重視和挖潛的物件。
夏樹一邊揣摩著伯納根上尉的想法,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索德上尉。他個頭不高,樣貌平平,一臉斯文氣,缺乏軍人應有的剛毅孔武,脫去軍裝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青年。夏樹正想多試問幾句,突然聽得遠處傳來清脆的槍聲,眾人的注意力頓時迴歸正題。
從山林中傳出的槍聲並不是孤零零的一兩響,而是稀稀拉拉地持續了十幾分鍾。等到槍聲終停的時候,伯納根上尉說:“一旦進攻開始,無論形勢是否在預料當中,都必須果斷投入,猶豫是絕對的大忌。”
夏樹看了看上尉,順捎瞅了瞅少尉,兩人正好對視一眼。在索德的眼睛裡,夏樹明顯看出了一種無奈。之前他還覺得伯納根上尉是個善於琢磨別人心思的人,見自己有意增強海軍陸戰部隊的陸戰能力,便不失時機地施以教導,現在想來,這些精闢觀點有可能都是索德對戰術的理解……
塞斯中尉的步兵戰術水準暫且不提,這次搜捕行動持續時間卻是出乎意料的長。直至天黑,中尉計程車兵們才最終撤回,他們在山林中一共發現兩名窺視者的行蹤,擊傷一人併成功將其捕獲。
因為不希望將事態鬧大,夏樹沒有“勞煩”當地政府動員警力沿路設崗攔查,而只是派出騎兵進行了象徵性的追捕,真正用以震懾對手的武器是這名受傷的窺視者。經隨隊軍醫的治療,這人並無性命之虞,過了兩天,等他的生理狀況較為穩定了,夏樹便安排人手進行反覆詢問。強壓之下,他的話語漸漸露出了一些馬腳,而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