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來,他才輕輕咳嗽了一聲:“長官,東西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希爾公爵沉重地點點頭:“去吧,夏蘿,幫我照顧好你的祖母和你母親。”
門外,希爾公爵夫人和夏洛特的母親已悄然拭淚,就連女僕們也忍不住淚下。
隱隱傳來的炮聲卻在無情地催促她們儘早啟程。
炮聲來自利默里克以西約20公里的地方,水面開闊的夏農河下游,兩艘鉛灰色塗裝的炮艦正朝岸邊開火。深秋時節,冷風悽悽,但在敞開炮塔艙門的炮位上,英國水兵們一個個只穿貼身的橫條袖衫,不厭其煩地重複著裝填、退殼的工作,而從堆積在甲板上的空炮彈殼來看,這場單方面的炮擊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即便站在炮艦的最高處,人們也無法直接觀察到炮擊的目標,只能根據岸丘那邊的瞭望哨發出的旗語訊號對彈著點進行校正。
靠著兩艘炮艦的火力支援,在利默里克西南部固守陣地的英軍士兵們堪堪擊退了敵人的新一輪進攻。從戰鬥的情況來看,他們所面對的依然是愛爾蘭**武裝和德國海軍陸戰部隊組成的聯合力量,愛爾蘭武裝人員佔據多數,德軍部隊往往是作為尖兵用在關鍵位置。
正如希爾公爵所說的那樣,從不列顛本島調來的英國士兵大多數是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新兵,在過去的兩個星期,他們中有許多人陣亡、重傷或是被俘,一些部隊減員嚴重,不得不暫時併入其它營連,倖存下來計程車兵們則透過戰鬥不斷積累最寶貴的經驗和技能,他們越來越適應戰場環境,部隊的戰鬥力也隨著增強,然而英軍在愛爾蘭西南部所面臨的形勢並沒有好轉,反而陷入了愈發被動的境地。究其原因,愛爾蘭武裝同樣在戰鬥中不斷成長壯大,而且從與之並肩作戰的德國人那裡學習到了許多實用的戰術技巧,接連獲得的勝利也讓越來越多的愛爾蘭人看到了武裝**的成功希望,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適齡男性加入愛爾蘭志願軍或其他愛爾蘭**武裝的行列,德國人提供的武器以及從英國人那裡繳獲的槍械足夠裝備四五萬人,但到了11月中下旬,僅愛爾蘭志願軍就宣佈擁有了七萬人的部隊,脫離英國控制的愛爾蘭城鎮增加到了61座,愛爾蘭**形勢風起雲湧,英軍攻佔科克港帶來的不利影響被大大淡化……
夏農河南岸的一叢灌木裡,兩雙敏銳的眼睛正不懷好意地注視著那兩艘肆意開火的兩艘英國炮艦。德國政fu對愛爾蘭**武裝的秘密援助在戰前就已開展,愛爾蘭共和兄弟會則相應建立了多處秘密營地和倉庫,這使得愛爾蘭**武裝不必拿著冷兵器去跟英國駐軍對抗,但是在重武器方面,他們就明顯處於劣勢了。即便不考慮運輸和儲存的問題,訓練一名合格的步槍手只需要幾個星期,培養一名合格的炮手卻需要經年累月,而且需要相當次數的實彈操練。舉事之時,愛爾蘭志願軍儲備了15門輕便山炮和12門野戰炮,能夠熟練操作它們的炮手卻鳳毛麟角,此後從英軍手中繳獲的火炮也大多沒能發揮作用。科克港一戰,愛爾蘭人更是損失了10門火炮和40多名炮手,2名向愛爾蘭人傳授炮術的德**官也在戰鬥中不幸陣亡。直到德國海軍陸戰部隊登陸之後,情況才稍有改善,但除了少數幾場戰鬥,愛爾蘭武裝和德軍部隊仍只能用靈活戰術對抗英軍的炮火優勢,取勝往往需要付出額外的代價。
灌木叢中的這兩名偵察兵皆是短簷軍帽、灰色制服,臉上鬍子拉渣,神情有些倦怠,目光卻很沉穩。他們一人持望遠鏡,一人拿著鉛筆和小本,相互配合著記錄下他們的偵察成果:“兩艘老掉牙的三等巡洋艦,一艘2000噸級,一艘1500噸級,大的裝備四門150毫米左右的單裝主炮和六門50毫米左右的速射炮,小的裝備兩門150毫米左右的單裝主炮和四門50毫米左右的速射炮,它們的最高航速應在15節以下……此段航道水深估計在10米左右,水文狀況比較複雜,不宜派遣潛艇前來,可由高速魚雷艇實施夜襲。”眼前這條河面寬闊的大河就是夏農河,愛爾蘭島最長的河流。它發源於奎爾卡山西麓的夏農潭,向南流經充滿沼澤地的中央低地,中經冰川作用形成的一系列湖泊,下游轉而向西,形成寬闊的三角形河段,穿過港口城市利默里克注入大西洋。19世紀的時候,夏農河是愛爾蘭最重要的水道,經軍用運河連通都柏林。到了19世紀後期,隨著鐵路的興運逐步退出歷史舞臺,夏農河上的汽船僅作旅遊觀光之用。在兩名德軍偵察兵身後的田野中,數名平民裝束的男子手持步槍,很是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他們不知道德國偵察兵在嘀咕些什麼,但光靠愛爾蘭**武裝的力量肯定無法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