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在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落地,碎成一片。
“若是氣難消,找人出就是了。作何跟這些東西過不去?沒生命的東西,你砸它,它也不會說聲痛,這樣不痛不癢的東西,又有何趣?”說著,跨過地上的碎片,靠近墨隨風。墨君走到桌子的另一邊,抬袍坐下,拉過男子放在桌子上了手,攤開在自己的手掌。他低下頭,輕輕吻上,緩緩移動嘴唇,直到手掌主人的手腕,停在那裡,說,“隨風,別為難自己。”
看到男子一閃而過的羞澀,隨之即來的是男子的哀嘆。像首歌,悠揚動聽。他就知道,他妥協了。
“放開。”
“聽我的,不要和自己過不去。”男子的掙扎在墨君的眼裡,只讓他覺得心痛。其實,隨風,你不需要這樣。
“墨君,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還是你傻了,不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
這又算什麼?到底他是把他當作什麼來看待的?
知道火殤出事的那天,他趕去問他,徵詢他的意見。男人卻回他——你別插手。如此冷漠的聲音,狠狠劃過他的胸膛,滴滴是血。
好吧,你不要我管,那我就看看你要怎麼處理這件事。結果,男人所做的反應竟是不聞不動,完全置之不理。
你還是不是一個父親?——他這樣大聲質問他。墨君只是輕輕嘆氣,手撫過他的臉,說——隨風,你先回去。
“到底要我怎樣做?”他很想知道,男人要的東西,他是不是有資格一起擁有,還是隻能在一邊孤獨看著。不能分擔、無法觸控。“君,你到底在想什麼?告訴我!”
墨君抓住男子纖細卻有力的手,趁其不備,一把拖到面前,將他牢牢固定在自己的身邊。“隨風,我只要你好好的,別的什麼都不管。”
“啪——”響亮乾脆的一巴掌。聽到男人這麼說,墨隨風根本不能再忍下去,他的隨意,並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他到這樣的地步,“墨君,你有沒有替殤兒好好想過?為什麼你總是這麼任性?”
任性嗎?抓住你不放,也是因為自己的任性所為嗎?如果我不任性,那麼,隨風你是不是就會離我而去?
臉頰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可怎麼也不及心痛的感覺。隨風,我不會放手。就算我任性也好,但決不放手!
“有你這樣的父親真是悲哀——”男子說著低頭,唇瓣掃過被自己打過的地方,留下溫熱在唇角。他伸出雙手環過男人的脖子,嘆息,頭靠上對方寬闊的肩膀。
“夠了,我累了——”這樣無法把握的日子,只能期待一個男人給予自己溫暖。一步步走下去,一點點消磨。心,無法承受。
煎熬——比痛苦更痛苦,是最傷神的方式。
“隨風。”
何處起的風,帶上哀愁的氣息?
累了,困了。這場名為愛情的遊戲,活活困住了兩個固執的男人。
牢牢抓住不放,到底最後得到了什麼?一開始,並不會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當初的滿懷希望,都在慢慢消沉、埋藏。
若愛這個字註定要背上如此沉重的枷鎖,他寧可放手,選擇離開。說他膽小沒用也好,他就是那陣最隨性的風,能困住他的只可是名為自由的東西。
所以,“君,請你好好想想我和你說的,不要再失去那些你在乎的,他們關心你的人。我墨隨風,何德何能,霸了你一個人?”
他的話說的很明白,可越是明白清楚的事,越是難以清清楚楚的表達。
男子要脫開男人的手,男人堅決不放。他固執不肯放手,若放手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他又為何而痛苦不堪?
死死緊錮住男子的身體,不讓他離開自己一步。墨君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發生的蹊蹺,對方要的豈只是錢或是權利這樣的東西。先前也是有很多的苗頭,但就是沒想到會對自己的那麼小的孩子出手,說對方卑鄙也好,無恥也好,現在都是多餘的,因為事情已經發生唯一要做的不是挽救而是進攻,給對方來個措手不及。可就是因為那個連名字都沒報上的人的稠密心思,他才會遲遲下不了決心。
“是不是我把殤兒帶回來,你就肯好好待在我身邊?”墨君的眼睛閃閃發光,好似“螢河”那星夜天空輾轉來到他的眸子裡,反射出閒雅男子的悲傷。
他還是不明白,還是那麼自我,完全不會考慮下別人的心思。墨隨風再也無法容忍男人的霸道,他集中精神,發足十成的力,猛的拽離開墨君。卻因為沒把握好力道,在力的反作用下,身體無法控制,直接就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