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回了西苑,他埋首於古籍中廢寢忘食,翻遍了奇珍薈萃的古老典藏,驚得一眾長老日夜守在門外,好意提醒到若想查閱可以去藏經閣找找。這才恍然。
誰知當他剛從西苑出來,地府執法堂堂主急急忙忙地趕來,稟報了一件事,齊木當即色變。累積了近兩個月來的無名怒火猛然爆發,他一聲冷笑,渾身寒氣讓那堂主有些膽寒。
“大膽!把他押進死牢,嚴懲不貸。”
齊木是直接撕裂空間衝回地府死牢的,騰騰殺氣將周身之人凍成堅冰,垂頭連大氣也不敢出。發生了那樣的大事,幾乎所有弟子都很清楚,哪怕是好脾氣的府主也容忍不下去。
整整一千三百具屍體,鮮血染紅了半座後山,震驚整個地府。
結界隱匿了氣機,從道妖渾身是血地破開結界而出,森白骨刃撕開身後撲向他的十多人,刺鼻的血腥味傳瀰漫開來,到他力竭倒地被執法堂擒住拖走之時,地府弟子的殘屍還沒涼透……
漆黑的死牢地下是幽冷寒潭,空氣很是潮溼,滿是血腥肅殺之氣。有十三人人被鎖鏈捆綁在荊棘之上,倒刺戳穿身體,血窟窿往外滲著血。
數十名弟子看守,火盆中烈焰熊熊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在靜寂的死牢中迴盪。
齊木面無表情地走進去,沉重的鐵門在身後吱呀緊閉,僅是頂上透下幾道光亮,屋內陰森了不少。
鐵架上,道妖衣袍被血浸透,刑具折磨下手腳血肉模糊,漆黑的長髮被汗血潤溼結成一縷縷,被冷汗浸透的小臉白得不像活人。
另十二人相對而言好了些許,使了使眼色,打定主意準備當著齊木的面把罪狀全部推到道妖身上,咬定死去的千人對地府忠心耿耿絕無半分反逆之心,反正這府主向來窩囊而且天真得可笑,只知道愚蠢地為弟子謀利就以為會得到所有人的感激與誠服。
所以功臣將死,逆臣會活下來。
“全是……”
誰知他才剛開口,鮮血濺了幾人滿頭滿臉。
沉重的鎖鏈聲在死牢中迴盪,眼前的一幕讓這些人渾身僵硬,從渾噩中瞬間驚醒,頭皮發麻。
漆黑鎖鏈如騰蛇般抽打在道妖身上,每一下都是皮開肉綻血肉橫飛。齊木手持鐵鏈,狠狠抽下,破空聲呼喇,與粗重的喘息聲混雜在一塊。道妖悶哼出聲,疼得痙攣近乎麻木。他咬得滿口鮮血,渾身血骨森森赤血在地上流淌,把地面染成深色。
齊木面無表情,沒有絲毫留情,帶著鉤刺的刑具鎖鏈抽斷肋骨,片刻就要了他半條命。
數十個執法堂弟子背脊冰涼,目露駭然之色,竟是沒一人敢上前告知。
千餘位地府之人瞞著所有在密謀,若非結界破開,根本無人知曉,這不是好兆頭,在地府亦是重罪。二者均有罪,這點府主不會不清楚,只可惜這些人口頭緊還沒問出所以然,而道妖確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完全不配合。府主一向對道妖袒護有加,這次……
齊木一言不發,衣不染血,下手狠辣,打得他只剩半口氣半昏迷時才猛地扔了鎖鏈,撞到壁上哐噹一聲。
道妖臉白如厲鬼,血紅的嘴勾起譏諷的弧度,若有若無地嘲笑出聲。
齊木一把扯住他的長髮把頭提了起來,後腦嘭地一聲撞在鐵架之上,尖銳的利器刺破他肩甲,血流如柱。
道妖眸光渙散正對上森冷的眼,那雙琥珀色瞳孔滿是血腥和暴戾,便不吭聲了。
這一幕深深戳痛了另外十二人。
整整百道鞭子,渾身血骨森森,重傷的身體分明一擊也硬抗不了,可這人偏偏把這痛苦擴大千百倍,以至於脖頸一下再無半塊完好的面板,卻還剩半口氣吊著。
而他打的人是道妖,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厲鬼,這人哪怕被鎖著,可他還有不知多少後手,傀儡只是其一,隨時都能給施虐的人致命一擊,可面對齊木卻偏偏沒有反抗。
似乎印證了密謀之際他暴起肆意殺戮,屠殺千人後不屑地譏諷著:連我都打不過,還妄想和他鬥,你們配嗎?
在他們印象中這個年歲不過二十幾的府主從來不爭,這種血腥殘暴的手段絕無可能出現在他身上,嗜血無情的眼神分明對人命不屑一顧。
齊木轉過頭,冷冷地看向一旁的弟子。
“你剛才要說什麼,繼續。”
那弟子面色慘白,他驚悚地發現在這青年面前他竟然在害怕,看著那張過分平靜的臉,他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是他們忽略了,弄錯了……
“是是……全部都是道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