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對青春、美貌、陽剛/陰柔之氣的追求,以及附帶的護理、飲食制度、健身實踐和包裹著它的快感神話,今天的一切都證明身體變成了救贖物品。在這一心理意識形態功能中它徹底取代了靈魂。還有,中產階層的符號性“體面”不僅僅體現於外部不甚張揚的誇張中,男人以“體魄”為中心,女人以“美”為中心的文化信仰,是中產階層修辭的另一種隱秘形式。在這些貴族刊物中,健身、美容是長盛不衰津津樂道的話題。健身不只是為了體魄的強健,同時它更包含著“瘦身”的內容。“瘦身”之所以成為中產階層時尚,我們在保羅·福塞爾的《格調》中所引用的一則廣告詞中得以告知:“您的體重就是您的社會等級的宣言。一百年前,肥胖是成功的標誌。但那樣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今天,肥胖是中下階級的標誌。與中上層階級和中產階層相比,中下階級是前者的4倍。”肥胖在中產階層看來是對他們實施的不能忍受的美學冒犯。一箇中產階層美學趣味的代言人曾這樣描述了來到美國的移民後代:一代又一代,這些家庭的成員慢慢吃成了美國人。如今他們全都身材相仿:同樣寬大的臀部,同樣的大肚皮,同樣的火雞式松垂下巴和抹香鯨似的軀幹,同樣見不著脖子。女人們勉強擠進粉紅色彈力褲裡,而男人們從格子襯衫和滌綸便褲的每一條縫和每一個紐扣之間鼓凸出來。
龐大的身體敘事在過去是成功的象徵,而今在中產階層的眼裡卻粗俗不堪。波德里亞在分析中產階層“身體”時揭示了隱含其間的最大隱秘:身體之所以被重新佔有,依據的並不是主體的自主目標,而是一種娛樂及享樂主義效益的標準化原則、一種直接與一個生產及指導性消費的社會編碼規則及標準相聯絡的工具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