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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也說起百年之後為了一顆妖丹,他被那些人以“親情”為誘,一步踏進要命的陣中。

因為羲和的失察,因為世人的偏見,沒人管他的是與不是,他被壓入羲和大牢,受盡刑罰,一句冤都不為自己喊。

沒有人會信他。

隋瑾瑜臉上的笑意早就消失了,他握著拳,覺得薛妤的每一字都像是天上落下的冰刀子,將人割得頭皮血流,呼吸鈍痛。

半晌,他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氣,手掌撐在額心處,好像這樣就能支撐住瀕臨崩塌的情緒一樣。

說完最後一個字,薛妤眼中也泛起不一樣的漣漪,她道:“或許來之前你的想象是他自幼跟在我身邊,長在鄴都,無人苛待欺負他,長大後手握重權,成為鄴都說一不二的公子,可這不是他。”

她一字一句道:“錦衣玉食,備受重用的不是他,相反,寄人籬下,小心翼翼,遍體鱗傷的才是他。”

一瞬間,隋瑾瑜連呼吸都滯住了。

他沒法想象薛妤說的那種場面,一點都不能想。

這個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方才那句信誓旦旦的血親之論天真得可笑。

在他被同齡人欺負,排擠,唾罵時,在他承受蝕骨水的劇痛,羲和的牢獄之災,命都差點保不住時,血親在哪呢。

“他……”隋瑾瑜才說了一個字,便說不下去了。

薛妤站起身,就那樣看著他,神情依舊顯出一種沒什麼溫度的冷漠:“我今日坐在這裡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們心生愧疚和補償之意,只是一樣,別以親人的名義逼迫他做什麼。”

“東西我不要。鄴都事務繁重,我言至於此,就不多留了。”

隋家六叔隋遇匆匆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隋瑾瑜捂著臉,模樣木然而頹唐的一幕,他在空曠的雅間裡左右看了看,一梭子打在隋瑾瑜手肘上,眼皮跳了下:“人呢?”

“六叔。”隋瑾瑜遲鈍地敲了敲椅邊,道:“十九啊,他剛走。”

緊接著,他便將之後發生的事,以及薛妤說的那些話都複述了一遍,最後說得聲音都哽了一下。

一同趕來的沉瀧之見多了九鳳被隋瑾瑜油鹽不進的樣子弄得跳腳的模樣,但這種情形,真是頭一次見,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

隋遇的心思完全不在隋瑾瑜身上,他聽完,就那樣抱臂環胸地看著他,從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話語要多冷酷有多冷酷:“所以你不會要告訴我,現在就準備在這破閣樓裡守著守到他辦完事回來再見你吧?”

“你有沒有腦子的?”

沉瀧之誒了一聲,回過味來了:“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們沉羽閣的雅間設定在哪都是前三之列,破這個詞,真是當不上,當不上。”

隋瑾瑜被隋遇罵慣了,此刻一臉麻木地仰著頭聽聽他的高見。

“你在我們兩面前哭有個屁用,這麼能掉眼淚,不會在你弟弟面前掉?”隋遇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都說了他那邊要辦的是棘手事,隋家是擺設?你是擺設?不會去幫忙?”

“隋瑾瑜,真不是我說你,就你這樣,十九能跟你回去才真是奇了怪了。”

隋瑾瑜被薛妤說得懵住的思路被這麼夾槍帶棒的一打擊,頓時回過味了,他拍著案桌站起來,看向沉瀧之,道:“傳送陣呢?通往皇城的傳送陣在哪。”

沉瀧之忍不住道:“那個開一次真的很貴……”他的話音在隋遇懶洋洋的笑意中漸漸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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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侑是在三天後到的皇城,因為人皇病重,這座往日最熱鬧宏大的城池也開始收聲斂色,極為低調地沉寂下來。幾天之間,街頭巷尾掛著的大紅燈籠都撤下去不少。

隨著一天比一天戒備森嚴的皇宮,皇城底下暗流湧動。

善殊和蒼琚在一品居中不期而遇,前者笑了笑,對沈驚時道:“你去聯絡溯侑,阿妤兩日前說他已經從鄴都動身了,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到。”

沈驚時瀟灑地拍了拍手,掌心撐著窗欞一側,半個身體一翻,便從二樓輕飄飄落在下面的街道上,如落葉一樣被風吹遠了。

蒼琚看著這一幕,不由挑了下眉:“溯侑?那個解局契機?”

善殊看過去,問:“什麼?”

蒼琚卻不說話了,太華的人從來神秘,出口全是別人聽不懂的詞。

此刻,他遠眺窗外的情形,眼梢的弧度顯得涼薄而銳利,不知道在想什麼。

“每次人間舊主辭世,你都要來一趟?”善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