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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究古代史,最早卻以新文學為人所知。1932年考入北京大學歷史系之前,他曾就讀於輔仁大學,恰逢周作人來校講新文學。周作人自稱“既未編講義,也沒有寫出綱領來,只信口開河地說下去就完了”,誰知講完之後,“鄧恭三先生卻拿了一本筆記的草稿來叫我校閱,所記錄的不但絕少錯誤,而且把我所亂說的話整理得略有次序,這尤其使我佩服”。

結果這本筆記當年就以《中國新文學的源流》為名出版了。周作人將稿費送給鄧廣銘,他用這筆錢買了一部線裝二十四史。老友張中行後來感嘆,周作人講課北調攙和南腔,其中又有不少專業知識,頗不易記,鄧廣銘卻像是輕而易舉,不止記了,且接著就印成書,“一個初進大學之門的學生,才竟如此之高,學竟如此之富,簡直不可理解”。

陳寅恪在《鄧廣銘〈宋史·職官志考正〉序》中寫道:“華夏民族之文化,歷數千載之演進,造極於趙宋之世,後漸衰微,終必復振。”有“復振”的希望,所以“宋代之史事,乃今日所亟應致力者”。然而,這一件工作卻並不容易做,因為《宋史》闕誤特多,而在諸正史中,卷帙最為繁多,故“數百年來,真能熟讀之者,實無幾人”。

由此可見,欲治宋史,必須有勇氣、有才學。鄧廣銘無疑就屬於這不多的“幾人”之列,史學大家週一良甚至認為他堪稱“20世紀海內外宋史第一人”。

鄧廣銘窮畢生之力研究宋史,而他早年讀羅曼·羅蘭的《貝多芬傳》,又萌發了寫中華民族英雄人物傳的念頭,於是以史筆為王安石、岳飛、辛棄疾、陳亮等立傳,為他們鉤沉、辯誣,對他們作出公允的評價。他寫王安石,寫的是“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流俗之言不足恤”的三不足精神;寫陳亮,是寫“推倒一世之智勇,開拓萬古之心胸”的特立獨行氣概;寫岳飛,寫的是“待從頭,收拾舊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