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誠看兵士收拾妥帖,心想:“現在卯末,馬上就到辰時,難道大家就在這裡待著?”
昨日隨濟王到過茅舍的侍衛,都聽華五說過今日王爺是辰時回府。侍衛統領見濟王站著,知道是在等辰時,就從車上拿了塊氈子,鋪在地上請濟王坐下。
交辰時未見異狀,柳思誠有點沉不住氣,想想後對張望道:“張將軍,帶輜重先行。”
柳思誠拿定主意,一個時辰輜重也最多走二十里,到時候如無變故,快馬令其就地擇處紮營,偏不回濟王府。
如有緊急事務,輜重先行不至於拖累了行軍的隊伍。倒要看看華五是不是真的能掐會算。
從內心來說,柳思誠希望華五是真正的高人。從他對自己的態度、作為看,有可能為己所用,這樣此次狩獵也就不虛此行。
另一方面,柳思誠平日頗為自負,又怎肯輕易就範?
張望得了王命率輜重車隊及二百餘人先行去了。剩下的二百親兵都是騎兵,濟王的侍衛有三十餘人,重新整理馬具盔甲原地等候。
辰時過了一半,忽見數騎自山道馳來,馬上軍士揹負一面青旗,一看便知是安國的探馬。
營地離安、白兩國的邊界不遠,平日兩國都有探馬在相交地區巡查。這幾日濟王在此狩獵,安國在此區域的探馬較以往多了數倍。各山道隘口也有軍士守衛,防範白國偷襲。
侍衛平日訓練有素,有十餘人翻身上馬,張弓搭箭,兵不厭詐,如這個軍士是白國殺手假扮,濟王豈不危險。
副統領帶了兩個侍衛迎了上去,在距濟王三十丈處等候,一刻工夫一騎探馬就到了副統領面前,其餘幾騎往別處馳去。
來人勒韁下馬大聲道:“速報濟王,白國兩千軍騎匿蹤潛入,強行衝殺開最近的隘口,距此不到三里!”
侍衛副統領說聲:“再探。”急撥馬回來將原話複述與濟王。
柳思誠見著探馬時已知道大概,由於昨日華五已有莫要倉皇的話,所以並不驚慌。自氈上緩緩站起。
“回府。”
侍衛統領一聲大喝:“上馬!”二百多人齊齊上馬井然有序。濟王跨上馬背,侍衛統領策馬行了幾步,一探身將先前的氈子收起。這個動作讓見著的軍士都安下心來,一塊氈子都不遺棄,可見濟王是胸有成竹。
濟王人馬出營地轉上山道,只聽得背後蹄聲雜亂,白*騎離此不過兩裡,喧囂之聲傳來。遠遠的看那旗號,是白國勁旅白虎軍。
邊塞的山道即是安*隊的糧道,都經過修整,多是沿山腳而行,寬兩丈餘可以並行兩輛馬車。
濟王狩獵時選獵場,自然要考慮進退自如,二百餘騎在此疾行不是問題。濟王的隊伍一上糧道便策馬賓士。
白虎軍見前方濟王旗號,軍心大振。白虎軍的主將是與安軍對壘多年的張鬍子,四十餘歲,勇武強悍。一部長鬚,其貌不揚卻頗有韜略。得知濟王在此狩獵的訊息,甘冒奇險,引兩千軍潛入安國境內三十里,意欲一舉擒殺濟王。如今見濟王在前方不遠,怎容他逃脫?
張鬍子在馬上大呼:“擒殺濟王,賞銀萬兩。”
白虎軍聽主將懸賞萬兩,知是不虛,況見濟王不過二百騎,齊聲鼓譟奮勇向前,一時兩軍之間的距離又近了半里。
濟王軍騎快馬加鞭,隊形稍有些亂了,柳思誠見此情形,一時也沒了主意,畢竟是久經戰陣的人,恐軍心浮動便大聲道:“持穩軍旗。”
馬上的旗手一聽各自將手中的旗幟調整一番,張鬍子在馬上追擊,見了濟王旗號變化:前一追還有些亂,如今追急了旗號倒齊整了,莫非有詐?
安軍聽到濟王號令心中稍安,此時濟王還關心軍旗,可見是有後招了。安軍在急馳中隊形漸漸有序,急而不亂。張鬍子一看心生疑慮。
白虎軍前鋒也見了安軍變化,馳馬便緩了緩。後軍只聽見重賞催馬更急,白軍的隊形一時便有些混亂。張鬍子見狀大喝:“停。”即又令:“前鋒百人成四列快追。”
張鬍子在白軍中素有威名,人稱常勝將軍,在安白兩國的邊界征戰二十餘年,頗有建樹。是安軍的勁敵。
軍令一下,鋒百餘人疾馳而出,張鬍子領十餘侍衛緊隨其後。張鬍子在馬上一揮手“追”。
連串的軍令在短時間發出,整個隊伍並沒有停下來,前鋒追的更緊,中軍後隊緩了緩而已。
這一緩隊伍調置整齊,只是前鋒脫離大隊五十丈。張鬍子在馬上催促前鋒緊追不捨,只要前鋒趕上濟王的後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