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殘忍地把他挫骨揚灰。
她是個溫和的人。
從不對他發脾氣。
他突然想起就在這間房子裡,那時他們家徒四壁,除了彼此和阿盛,幾乎一無所有。她拿著那個檔案袋,說:“這些是我手裡唯一能證明我是警察的東西。”
那天她還說:“我不做警察了。”
她早就不是個警察了。
除了他和這兩個孩子,她早就把一切全都拋棄了。
僅有的身份,只剩他的愛人,和兩個孩子的母親。
他還想起他們住在這個家裡,他沒有做過什麼家務,沒有照顧過幾次孩子,以至於現在兩個孩子都不親近他。
他什麼都沒給過她。
他還要了她的命。
他倉皇又無助,悔恨不已,“如念……我真是個傻瓜。”
鏡子中的人還在笑,像嘲弄,又像原諒。
天亮時,繁錦出了門。
隨扈驚愕,他從車窗上看到自己的滿頭白髮。
一夜之間,後半生都已過去。
也許這是懲罰。
幾個月後,當他傷重躺在草床上,隨著血液的流失,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他又剋制不住得想起那些已經回憶了千萬次的往事。
阿盛在她死後越來越對那些人富有敵意,一定是因為她走前跟他交代了什麼。
他那時還不知道,她是個很厲害的人。
他是在她走後才知道,他透過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