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頭……嗎?片桐聞言目光輕輕一閃,沉聲對小年輕說了一句。
小年輕點點頭,微笑著對孟檀音翻譯道:“片桐先生說,彩頭之類的皆由小姐說了算。”
“哦?”孟檀音笑了,看來片桐不僅是肥羊,還是個無知無畏的肥羊。作為撈偏門的大戶,她就喜歡這款錢多人傻的壕。
孟檀音看向顧嘉寶,顧嘉寶會意解釋道:“盛世會所有專門的棋牌室,無論是紙牌還是麻將,應有盡有。平常大家來玩也會爭個輸贏,所以籌碼也是備好的。”
顧嘉寶聽了孟知古的分析,也明白孟檀音不可能一身化二,一邊兒全新幫著顧家對付祁家,一邊兒還能兼顧著宋家,所以宋家養女只是同她長得像而已。
但是,不管顧鼎臣跟孟知古如何說,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她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夷光姐姐跟她孟姐姐有關係。
孟姐姐應了賭局,顧嘉寶一點兒也不吃驚。
孟檀音在顧家兩年,跨年的時候等得無聊,也會賭個牌打個麻將。顧家兄妹再加上孤家寡人來湊熱鬧的孟知古,哪個都是聰明人,但在牌桌上愣是沒一個能在孟檀音手上贏個一星半點兒的。
那賭技真是沒得說,點三十二個贊。最重要的是,孟姐姐贏了哥哥們的錢,都會分我一半當壓歲錢!
#孟姐姐真是個好人#
楊知夏知道現在是騎虎難下了,她看向孟檀音,杏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你玩真的?有把握嗎?”
孟檀音笑著點點頭。賭局是小case,原本她就有心擩羊毛。
楊知夏見她這般淡定,料想她有幾分把握,也笑了笑:“那成。今兒你賭這一回,我也不好乾看著。這樣,籌碼我出,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倒不是她要顯擺家底,而是為好友著想:夷光畢竟不是親生,這樣大筆的資金支出,恐怕不好交代。
顧嘉寶一聽,這不行啊,楊家姐姐這麼一開口,簡直就是截胡。她急急道:“姐姐,我今天邀你們來玩兒,怎麼能讓你來出這個籌碼呢?”
楊知夏擺擺手,不甚在意道:“小妹妹就不要跟姐姐爭這個了,乖。”
顧嘉寶哼了一聲,見孟檀音沒開口,只得悻悻作罷——花誰的錢,也能看出關係親疏。現在孟姐姐顯然跟楊知夏更為親近。
其實,她是想多了,孟檀音壓根兒就不覺得自己會輸。
片桐將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面上仍是一片漠然,小年輕非常有眼色地將幾人的對話同聲翻譯給他聽。
片桐聽了微微眯起眼睛,眸中精光一閃。五年前那一場豪賭,他就站在子爵閣下身邊,親眼看著子爵閣下被好生放了一回血。即便子爵身家豐厚,三億美金對他而言也不是個小數目。那個女人贏了錢之後就消失無蹤了,任憑他們怎麼查都沒有半點音訊。
孟檀音盯視片桐,目光幽深意味深長:她很久沒有擩羊毛了,略手癢。
楊知夏看孟檀音這躍躍欲試的樣子,心中輕輕一嘆,摸出手機當著片桐等人的面給季連城發了個簡訊:片桐這人氣質陰冷眼神陰鶩,誰知道他輸不輸得起。
萬一夷光輸了,表哥還能救個場。英雄救美的橋段雖然俗氣了些,但百試不爽。
顧嘉寶倒是不著忙,顧鼎臣就在她媽媽以前的辦公室裡開會,且盛世的安保做得不錯,一水的退役特種兵配置。
孟檀音略一沉吟,片刻後悠悠笑道:“初次見面,不如就賭十萬如何?”
小年輕聞言微微一怔,賭場的規矩他是不太懂,但孟檀音所說的十萬顯然是基本注數,無論是紙牌還是麻將,都有加註,這一把下來金額也不小了。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看打扮也不像是久在社會上混的人,隨意就應了素不相識的人的賭局也就罷了,起底還這麼高。
小年輕暗暗咂舌,兢兢業業地轉述了孟檀音的話,片桐眸色一暗,冷沉地說了一句。
小年輕聽了臉色一變,隨即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嚴肅地用日語說了一通,似乎是在勸說什麼。
但顯然片桐並不領情,冷漠的目光彷如實質的利劍,颳著他的臉。
小年輕整個兒籠罩森冷的殺氣之中,心下一抖,額角沁出汗珠,頓了頓還是屈服了,不敢看孟檀音的眼睛,沉聲道:“小姐,片桐先生說注數你定,只不過——”
孟檀音不動聲色地挑眉:“嗯?”
小年輕深吸一口氣,飛快地續道:“如果小姐輸了,片桐先生要你起牌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