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麼一句話,不止是孟檀音,就連顧嘉寶跟楊知夏都沒有一絲反應,更遑論依言停下腳步了,幾個人依舊淡定地前行。
她們三人容色都不錯,因為要逛街,穿著都是休閒風,也沒怎麼化妝,整體裝扮透著十足的青春活力。
撇開孟檀音向來不搭理這種既不似搭訕又不似找茬的人,顧家阿寶是個堅定的顏控,對臉‘美’的要求頗高,這一行幾位的顏沒有一個達到她的標準,自然就不具備讓她停步的資格。
楊知夏則表示,在表哥面前,一切美男都是浮雲。這些人吧,臉沒有表哥帥,海拔沒有表哥高,身材沒有表哥棒,就連氣場都沒有表哥贊。怎麼著,哪樣都不如人,靠人數來湊嗎?
孟檀音的情況稍微特殊些。她有輕微臉盲,才見過的人換身衣服她就認不出來了。對於記住一個人的條件,比顧嘉寶的標準還要苛刻,除卻自己人跟敵人,要麼就傾國傾城讓人一見忘俗,要麼就獨具特色醜得格外清奇。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擁有強悍無匹的實力,這種人本身極有存在感,此刻非敵非友,但於日後而言,有極大變數,不記住不行。比如季連城。
方才那一行人,顯然不在這幾種情況之內,所以孟檀音可以肯定,她並不認識他們。
包括那肥羊。
“幾位,請稍等一下。”那一行人見孟檀音幾人對頭領的話置若罔聞,紛紛掉頭包抄上去。剛剛這句,開口的並不是領頭那位,而是站在他身側略靠後半步的一個小年輕。
領頭那位雖然也是黑髮黑眸,但華國官話說的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說是蹩腳。孟檀音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掃了一眼,估摸著他並不是華國人。
那個小年輕的官話倒是說得十分利索。
有孟檀音在的場合,顧嘉寶照例是不出頭的,但這盛世長安是她的地盤,因此她一臉鎮定地站在孟檀音身邊,看向對面一行人,眉眼間帶著淺淺的疑問。
領頭那人一直看著孟姐姐,目光幽深有點嚇人。他,也認識孟姐姐嗎?
顧嘉寶側頭向孟檀音看去,卻見她面上淺露微笑,神色卻極冷靜極淡漠。
楊知夏見那些人湧過來,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略退了半步,擺出了防備的架勢,直覺告訴她:眼前這些人恐怕是不懷好意。
孟檀音冷靜地看向領頭那人,淡淡問道:“日本人?”
領頭那人並不回話,旁邊的小年輕笑著介紹道:“這位是東京來的片桐先生,他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跟幾位打個招呼。”
孟檀音冷漠道:“素不相識,這招呼打得未免唐突。”
小年輕略微一頓,面不改色道:“華國有句老話,叫有朋自遠方來,又說一回生二回熟,這不打個招呼就算認識了嘛。”
楊知夏毫不客氣地嗤笑出聲,對孟檀音笑道:“咱們這趟沒白來,有幸遇著個才子,瞧瞧這話說的,必須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東京來的片桐先生毫不理會小年輕跟楊知夏之間的口舌爭鋒,只把目光定在孟檀音臉上,眉頭輕輕擰著,神色間淌著一片深思的情緒。
楊知夏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下更是防備,湊近孟檀音輕聲道:“我怎麼瞧著,他是衝你來的?”
恐怕不是好事。孟檀音亦壓低了聲音:“我不認識他。”
她在歐洲時,都是悶頭髮財,除了跟道格拉斯家的往來,別的買賣有蕭鴻圖跟蘇凱旋在,她極少親自出面。並不是沒有跟日本人合作過,只是跟她打過交道的是關東的藤原氏。
片桐氏立足東京,經營範圍極廣,近幾年在日本風頭很勁。
片桐盯著孟檀音看了片刻,也不知是瞧出了什麼還是如何,用日語低低說了一句。
小年輕點點頭,笑眯眯看向孟檀音:“這位小姐,請問您五年前去過拉斯維加斯嗎?”
五年前,拉斯維加斯,賭場。
孟檀音當然去過。那一晚的豪賭,還有那左臉寫著錢多,右臉寫著人傻,額頭上刻著速來,據說出身歐洲古老名門,性情古板難勸卻闊綽得可愛的某位子爵,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孟檀音熱愛撈偏門,且運氣向來不錯。那一晚,她贏了三個億,全都是從那位超級小肥羊子爵閣下兜裡掏出來的。
孟檀音撈了一票大的,又惦記著復仇,那次之後再沒去過拉斯維加斯。
她搜尋了一下夷光的記憶,宋正明是個工作狂,宋夫人卻極具生活情趣,在假期裡,夫妻倆會叫上宋奇峰,帶著夷光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