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兒”的鸚鵡,乖乖停在主人肩頭,瞪著小眼瞅著他。
丁原看見她就想起紫竹林裡的遭遇,沒好氣地把頭低下,繼續看書。
少女等了一會兒見丁原不理她,咬咬嘴唇又道:“喂,你叫丁原,對不對?”
丁原冷冷掃她一眼,終於開口道:“幹麼?”
少女哼了聲道:“你前天欺負了我的彩兒,還沒有向它賠禮。”
丁原一聽微微冷笑道:“你就為這個來的?”
少女輕輕點頭,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偷偷跑來找丁原,只覺得那天他把自己弄得那樣狼狽,就此放過他未免太便宜了。
又覺得這個野小子雖然可惡,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特殊味道,至少不會像身邊那些同門一樣,一昧討好奉承自己,絕不敢忤逆自己半點。
丁原低下頭,望著書本,淡淡道:“我不會給一個畜生道歉,況且是它先戲弄我的。”
彩兒聞言立刻叫道:“壞東西,壞東西!”
少女見丁原又將頭低下,心中有氣。她雖然不過二七芳華,但已蓓蕾初放,豔色動人,周圍年青男子見到她時,無不或明或暗都要拼命多望幾眼,偏這個野小子只當自己是空氣。
但不曉得為什麼,她雪白的臉頰悄悄紅了起來,低聲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那天把我壓在地上,人家可是女孩兒。”
丁原怔了怔道:“那也是你先動手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少女沒想到丁原還是不認錯,氣得一跺腳道:“你這人怎麼如此蠻不講理?”
丁原哼道:“怎麼,又想動手教訓我?怎麼沒把那三個保鏢帶來?”
少女沉默片刻,輕輕咬著櫻紅的嘴唇,輕聲道:“他們都在練功,我是瞞著爹爹偷偷溜出來的。”
“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走吧,我還要看書呢。”
少女聞言不禁又惱怒起來,她自幼被人眾星捧月,今天卻不知怎麼會如此委曲求全,低聲下氣,哪知對方毫不領情,反要將自己趕走。可是心中怨怒雖生,腳下偏偏挪不開步子。
見丁原把目光投到書上,她也掃了兩眼,不由得詫異道:“這不是文定章的《求知錄》嗎,你怎麼在看這書?”
少女不過是無心詢問,無形中卻又傷了丁原自尊。
他冷笑了一下,眼皮也不抬便道:“這是野小子看的書,自然不入你大小姐的法眼。”
少女臉上又是一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淡言師叔祖應該教你本門心法才對,怎麼會拿這麼一本書要你看呢?”
這個問題也正是丁原惱火的地方,他漠然回答道:“我的事情似乎不勞你如此關心。”
少女終於變色,怒道:“你──”
丁原抬頭,孤傲清澈的目光注視著她,不動聲色問道:“我什麼?”
少女的目光與丁原的眼神一觸,到嘴邊的話卻又難以出口。最後猛地一跺腳,恨聲道:“野小子,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說罷轉身奔了出去,差點迎面撞上挑水回來的阿牛。
那鸚鵡在主人頭頂盤旋了幾圈,繼續衝著丁原罵道:“不識好歹,壞東西,壞東西!”
丁原被這麼一打擾,更無看書心情。正巧阿牛走過來茫然問道:“丁小哥,雪師侄女來做什麼?”
丁原沒好氣的回答道:“我怎麼曉得?”
“可我看見她好像在流眼淚,不是剛才這裡山風太大了吧?”
丁原一怔,問道:“你說她哭了?”
阿牛撓撓腦袋道:“是不是哭我不曉得,不過應該不會吧?她是姬師叔最寵愛的孫女,人人都當她是小公主一般,誰敢惹她不高興?”
丁原心想惹了又怎麼樣?只隨口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阿牛想了想,道:“好像叫姬雪雁,不過很少有人直接叫她名字的。”
丁原輕輕“哦”了聲,便不再說話。
當晚淡言真人直到晚飯後才回來,丁原將日間記下的五頁《求知錄》背了,卻沒有昨日那般流利順暢。
丁原背誦完畢,本以為淡言真人會像昨天那樣讓阿牛再傳他五句口訣,哪知這老道士卻問道:“‘六問而得真',這裡的真是什麼意思?”
丁原一天只管有口無心的背誦,哪裡想這許多,當場張口結舌回答不出。
淡言真人用深邃清澈的目光凝視著他,徐徐道:“今天不算,明天重來。”
丁原抗議道:“為什麼?”
淡言真人淡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