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的仙師根基。
在物我兩忘中,丁原已修煉到口訣的第十七句,也偏巧在這裡出了岔子。
起先對於第十七句所說“抱守元一衝地關,金水橫生接天岸”,丁原就不甚明瞭了,只是不願意低頭去問淡言真人。待修煉過第十六句後,他依著自己的揣摩,硬是驅動丹田內那道真氣逆轉,卻無意間犯下大忌。
要知正道心法最講究體會天心,順應自然,故此所有功法中都絕無逆運一說,翠霞派的“翠微九歌”亦不例外。
丁原沒人指點,更無人在一邊護持,卻膽大妄為,強行逆運真氣。
若是他果真是個毫無根基的初學者也就罷了,因體內真氣幾乎若無,最多也就是吐血昏厥。可是他偏偏擁有一個甲子的仙家真氣,無異於捅了馬蜂窩。
正覺得丹田一陣灼痛,貯藏在其中的六十年功力便宛如洪水開閘,在逆運真氣的刺激下翻江倒海,四處竄流。
丁原情不自禁渾身抖動起來,他心知不好,想控制住野馬奔騰的真氣,但已完全失去控制。
丁原並不曉得這便是修煉之人最恐懼的“走火入魔”,他並不算太害怕,只當是自己一時疏忽出了點小問題,於是努力平心靜氣,設法引導那些在自己體內經脈裡奔流呼嘯的真氣。
但他哪還能控制得住?原本溫暖如春水的真氣越來越熱,漸漸灼痛丁原全身的經脈,眼看就要不可收拾。
就在此時,丁原只覺背上一暖,一隻手掌貼在了自己的大椎穴上,接著一道渾厚圓潤的仙家真氣,源源注入了自己的體內。
那道真氣也不攔截丁原經脈裡亂竄的內息,只是順著丁原的任督二脈緩緩遊走,不斷引導失控的真氣順行。
丁原漸漸覺得好受了些,胸口窒悶欲嘔的感覺也消失了。
丁原放下心來,就想尋找剛才自己一直引控的那絲真氣,可是念頭一動,就聽見背後淡言真人低聲喝道:“別動!”
原來是淡言真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屋子,見丁原情形不對,所以出手護持。
以淡言真人的修為,要將丁原走火入魔的六十年功力全部收服也非容易,整整花了一個時辰,那些逆行的真氣才漸漸平復下來,回到丹田。
淡言真人收了掌,丁原睜眼一看,窗紙上已透著白光,原來山中無歲月,不知不覺裡自己竟已坐了一晚。
淡言真人下了竹床,徐徐說道:“白天讀書,晚上再繼續修煉吧!”
丁原抗議道:“可我還有一半沒有修煉呢!”
淡言真人也不理他,瘦小的身影推門而出,看上去略有些疲憊。
丁原心念一動,領悟道:“我剛才修煉出了岔子,他哪有這麼巧,剛好就進了屋子瞧見,定是早就守在一邊了,只是我專心練功,茫然不曉得而已。看來這個老道士雖古怪,卻也並非一昧刁難我,說不定倒是懷著什麼好意。”
這麼一想,對淡言真人的怨氣消了幾分,好感也多了一點。
早飯吃過,淡言真人飄然出門,說是找什麼老友下棋去了。這樣古怪的人居然也有朋友,不知道那個朋友是否更加古怪?
阿牛拿了一本《求知錄》給丁原,說這是淡言真人交代的功課,晚飯後要測試。
丁原拿起兩百來頁的書隨手一翻,頭便大了不少,但想到要靠這個換取口訣,也只好硬著頭皮啃了。
經過昨天一晚,他已體會到修煉“翠微九歌”的樂趣。
雖然只練習到第十六句,但已感覺其中自有天地,引人入勝,不知不覺中欲罷不能。
說來也怪,昨晚沒睡過半刻,現在卻半點也不累,反而覺得精神大好,精力旺盛。
和昨日一樣,丁原捧著書靠在池塘邊的一株古樹上,雙腳脫了襪子探進水裡,有口無心的念著書上語句。
《求知錄》乃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先賢文定章寫著,專為初通文字者研習以增長見聞。故而所用文字並不深奧,深入淺出,行文清新。
丁原讀起來,倒也不難,可惜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三十六句口訣,更是苦思冥想那一句“抱守元一衝地關,金水橫生接天岸”的真義。
日頭徐徐西去,眼看到了下午,丁原也只看了三頁,比昨天相差甚遠。不過他也不著急,至少那三十六句的後面半部分自己還未修煉。
忽然耳際聽到一聲清脆的呼叫聲:“喂!”
丁原一怔,抬頭看見昨日在駐仙祠遇到的那個少女。今天她又換了一身紅色的衣裳,在雲霧繚繞裡顯得格外明豔。那一隻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