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拳腳相擊,丁原被風雪崖的掌勁震得雙腿痠麻,右足足尖在風雪崖的掌上一點,借力飛退。可是那抹銀光受到氣機的牽引,猶如附骨之蛆緊隨而至。
丁原臨危不亂,左掌飛速拍出,掀起了一股沛然罡風。在谷中觀戰的布衣大師眼光一閃,低聲道:“不好!”
只聽見“啵”的一聲悶響,銀芒頓時被丁原發出的掌風震碎,爆裂成千百點寒星,散發著妖豔的光芒。
風雪崖左掌真氣一吐,一道罡風捲起寒星漫天散開,排山倒海一般射向丁原。
丁原的四周全被一團銀光所包圍,只得以雪原劍織起一張密不透風的光網,護住全身。此時心頭警兆驀起,風雪崖恰如鬼魅般側身到他的右翼,左掌真氣內蘊,無聲無息的破過劍網,直拍向他的小腹。
蘇芷玉此刻已經從後面趕上,但無奈風雪崖身法太快,令她總是慢了半拍。她的盈雪仙劍翩若驚鴻,直挑風雪崖的背心,意在圍魏救趙,以解丁原之困。
風雪崖好似背後生眼,玉如意反手揮出,準確的劈向盈雪劍,而左掌速度不減,距離丁原的小腹不過數寸。蘇芷玉隨機應變,以盈雪劍誘開玄冰玉如意,左掌吐出了一道罡風,轟向風雪崖的脊心。
這幾下兔起鶘落說來冗長,在三人之間卻不過是眨眼間的工夫。丁原的雪原劍來不及回收,只得以左拳下壓,封住了風雪崖的金風玉露掌。
“蓬”的一聲,丁原的身軀猶如彈石般激飛而出。風雪崖亦被丁原的回挫之力震得胸口一窒,這一掌他幾乎用了九成掌勁意圖重創丁原,但九霄罡風甫一湧入丁原體內,立刻就受到了極強的反震,令他也禁不住氣血浮動。
藉著丁原的拳勁,風雪崖身形猛然朝下一沉,蘇芷玉的掌風只打到了空處。
然而蘇芷玉也無心追擊,縱身飛向了丁原,舒展左臂將他接住。
丁原喉嚨一甜,一縷血絲從嘴角細細流出,滴落在胸口的衣襟上;他全身的經脈在九霄罡風的衝擊下劇痛欲裂,丹田中的真氣更是積鬱在胸前不得上流,自知已然受了內傷。
而這個時候,盛年心中不過數到第十三招。
墨晶一蹙眉道:“糟糕,他們要輸了!”這句話即使墨晶不說,布衣大師等人亦看得清清楚楚。
儘管蘇芷玉毫髮未傷,尚有一拼之力,卻多半承風雪崖手下留情且主攻丁原所致。
至於丁原,誰都看得出來,以他的傷勢已經難以再戰,如果勉強支撐下去,最多再五招,這對小兒女必然劫數難逃。
布衣大師心頭略一猶豫,終究不忍見丁原與蘇芷玉傷在風雪崖的手中,於是轉頭問道:“真人,是否要認輸?”
淡言真人奇醜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變化,雙目凝視著半空,低聲答道:“等等。”
這時蘇芷玉扶住了丁原,關切問道:“丁哥哥,你怎樣了?”
丁原強忍下湧到咽喉的一口熱血,喘息道:“沒事!”忽然左手掌心湧入一股柔和清涼的真氣,原來是蘇芷玉正在為他療傷。
風雪崖飄然立在兩人對面,嘴角含著一縷冷笑問道:“小子,你認不認輸?”
丁原只覺得左臂有一道清流自下而上的淌過,原本幾乎麻木的胳膊竟漸漸有了知覺,而淤積在經脈中的真氣,也在這道清流的催動下徐徐疏通,兩道真氣合而為一沿著肩膀、胸口直下丹田。
彷彿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丁原的丹田中捲起了一團熱焰,與回流的真氣水乳交融在一處,迅速膨脹滿整個銅爐。丁原的臉上不由得紅光撲面,眼睛裡一束精光激射而出。
他悶哼一聲,只感覺丹田裡氣浪翻卷,好似要爆裂開來一樣,忍不住口中發出一記驚天動地的長嘯,哪裡還有剛才受了內傷的跡象?
丁原隨著長嘯,吐出了積鬱在胸口的濁氣,頓感襟懷大舒,丹田裡的真氣磅礡而起,迅速遊走周身,最後透過了左手五指的少衝六穴回流向蘇芷玉。如此一來,兩人體內的真氣融會貫通,迴圈往復,再無絲毫窒礙。
原來蘇芷玉用上了青陽雙修秘錄的心訣,將她苦修十數年的“天一真元”傳入了丁原體內。兩人的真氣經歷了前日一夜的融合,如今合在了一起,宛如熱戀中的情侶重逢,立時融會成一股再無分你我。
風雪崖侵入丁原經脈裡的九霄罡風固然厲害,但在兩人無上的仙家真氣衝擊下,也只能徒呼奈何,消融無影。這個中奧妙可說是玄之又玄,非局中人焉能知曉?
蘇芷玉從丁原手掌裡傳遞來的熱力裡,感受到他蓬勃的朝氣,不禁纖手緊了一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