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額頭上的那根共是十三支,一看即知必是絕毒之物。
那金針裸露在肌膚之外的不過才一寸多,針頭上卻燃燒著如豆藍火,冒起縷縷青煙。
在每根金針的周圍尚塗著一層銀白色,酒杯口大小的圓點,直滲入那女子乾澀的肌膚中。
盛年與畢虎方才聽到的呻吟之聲,便是從這女子口中發出,景象之悽慘,簡直令人不忍卒睹。
畢虎一咋舌道:“這是什麼鬼玩意兒?”他驚訝之下,連傳音入密也忘了。
盛年沉穩的面龐上泛起怒色,徐徐道:“這是傳自魔教的三大酷刑之一,名叫‘冥火煉心'。沒想到雷威竟把它用在一個女子身上,果真該殺!”
原來這“冥火煉心”乃是以十三根“玄冥定魄針”插入人體重穴,制住全身的氣血執行,令其空有一身修為卻無從運用,宛若廢人。
更殘酷不過的,是這針上蘊藏著三蠱七毒,在針尾冥火驅動之下徐徐滲入被施術者的血中,使其生不如死,如受萬蛆蝕身。
可是被施術者明知如此,卻又不敢將金針拔下,更不敢讓冥火熄滅。塗抹在金針周圍的那層銀圈,乃是採擷自天陸西南惡沼中的“脫胎換骨散”,如今全賴金針以毒攻毒,剋制住毒散侵襲,一旦撤去金針,則脫胎換骨散即刻發作攻入體內,令肌膚在瞬間腐爛脫落,骨頭也變得酥脆不堪,微微一動便會斷裂。
如此境遇,簡直比地獄酷刑還悽慘萬倍。
浮冰上躺著的女子在冥火煉心的折磨下苦痛無比,偏偏不敢稍動,唯恐熄滅了金針上的冥火,引來更加悽慘的折磨。
盛年識得冥火煉心自是授自於布衣大師,但乍然親眼目睹下,仍禁不住義憤填膺,目射怒火。
畢虎奇道:“雷威怎會知道魔教秘傳酷刑的用法?”
這個時候,浮冰上的女子似乎隱約聽見人語,她有氣無力地呻吟道:“雷威你這狗雜種,有種就殺了老孃,不然老孃只要有一口氣就要將你扒皮抽筋!”
聲音雖然微弱,可是其中透出的怨毒之意令人不寒而慄。
畢虎聽到這女子的聲音,一下子跳了起來,驚叫道:“你,你是清妹?”
盛年的動作比畢虎更快,話音未落已然掠到浮冰之上。
他俯身小心翼翼的撥開那女子面上散亂的髮絲,露出一張憔悴的臉龐。她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在冥火煉心的煎熬中早已花容全失,雙目緊鎖,嘴中不停發出痛苦的呻吟。
畢虎只比盛年晚半拍也掠上了浮冰,他一見之下再無懷疑,激動難已的叫道:“清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來在這浮冰上倍受酷刑煎熬的,竟然是他的舊識雲冪宮宮主石磯娘娘!
倘若換作其他人,畢虎斷不會如此激動,可是石磯娘娘卻是他數十年來追之不得的仙侶。
畢虎儘管其貌不揚,在天陸九妖裡的名聲也不如赤髯天尊等人來得響亮,但他與石磯娘娘之間,卻有一段不為外人所知的情緣。
這幾十年來畢虎對石磯娘娘痴纏不已,百般討好,無奈對方就是不理,總是讓他一再的自討沒趣。
可是石磯娘娘越是對他不假言辭,畢虎就越發心癢難熬努力追求。
昨日他見丁原居然懷有石磯珠,立時起了偷覷的念頭。
他知道那六枚石磯珠乃是石磯娘娘當年送予曾山的信物,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如果自己能夠取回石磯珠,說不定可以讓石磯娘娘死了對曾山的痴望,轉而鍾情於己。因此,他才甘冒奇險相助丁原,這點內情,任憑丁原再聰明也無法猜到。
石磯娘娘迷迷糊糊裡聽見有人喚她,吃力地睜開雙目,第一個瞧見的卻是盛年。
她憔悴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喜色,斷斷續續的聲音幾不可聞道:“曾郎,是你嗎?”
盛年一怔,沉聲回答道:“前輩認錯人了,在下姓盛。”
畢虎聽石磯娘娘開口不離曾山,心底不禁又是酸溜溜的,可是一看心上人悽慘的模樣,又忍不住說道:“盛兄,你既能識得冥火煉心,就必然有解救的法子,無論如何也要救她一命!只要你肯答應,要我給你磕頭都成!”說著,竟然真的雙腿一屈跪了下來。
盛年用真氣托起畢虎道:“畢先生何須如此,盛某焉有坐視不管之理?”
畢虎大喜道:“如此有勞盛兄!”
他雖然和盛年交往不過旦夕,卻也看出對方乃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既肯應承,就絕無不行之理。
盛年苦笑道:“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