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間,廳中火燭齊齊晃動,一道黑色身影毫無徵兆,風般掠向姬別天,直比急電還快。
姬別天只覺頭頂罡風排山倒海似壓下,來人五指如鉤離他頭頂近在咫尺,手段之強橫霸道乃平生罕見,竟是頂尖的高手。
姬別天不及多想,拍向丁原的鐵掌半路變招往上封架,身軀右閃以避鋒芒。
不防對方卻是虛晃一槍,手腕翻轉處抓住丁原右肩,一提而起。
姬別天這才醒悟自己中計,對方分明志在丁原,適才不過是聲東擊西騙得自己移開手掌。
他怒喝一聲打出右掌,掌風過處一片碧光升騰。
來人發出一聲冷笑,“啪”的與姬別天足可開山斷流的鐵掌硬對一記,借勢在空中一個迴旋射向大廳西首的窗戶。
他右手挾著丁原,動作不僅絲毫未受影響,反如閃電一般迅疾,令人追之不及。
姬別天右掌被震的痠麻,腳下喀喇喇連響,方圓三尺內的青磚碎成粉末。
燃燈居士白眉一揚,低喝道:“看打!”一溜赤色精光從袍袖裡射出,直打黑衣人的後腦。
那黑衣人並不回頭,背後所負的古劍突然鏑鳴飛出,化作一束耀眼血光,堪堪擊在那溜赤芒上。
兩道紅光相撞爆出“砰”的一響,古劍迴旋收回主人鞘中,赤芒亦被燃燈居士召回袖中,卻是名震天下的“雷火梭”。
姬別天從劍上識出來人身分,訝然道:“蘇真!”原來直到此刻,他都沒能看清對方面目,更莫遑論他的來歷。
蘇真傲然大笑,“轟”的破窗而出,遙遙傳來聲音道:“這個好女婿你們不要,蘇某卻收定了!”
姬雪雁見蘇真從姬別天鐵掌下救走丁原,當下又喜又驚,可聽到蘇真最後一句話,心頭一震,不明白此言何意。
燃燈居士與姬別天雙雙飛落廳外,但見天高雲渺,餘音猶在,月影之下,哪裡還有蘇真的蹤跡?
燃燈居士微闔雙目,以天眼朝著方圓十里搜尋,沉聲道:“他不敢御劍飛行,以免暴露目標被人截擊,現下必定是利用魔門的潛蹤之術,挾著丁師侄逃離,以至於貧道的天眼也尋他不到,但一時片刻絕走不遠!”
姬別天被蘇真從手中硬生生把人搶去,顏面甚是無光,聞言精神一振,道:“我們分頭去搜,定不能讓蘇真這魔頭走脫!”
姬欖、和婉與姬雪雁此刻也趕到廳外,聽得兩人對話,和婉詫異道:“蘇真怎麼會在這兒?”
姬別天沒好氣道:“老夫怎麼知道?”
姬欖道:“先別管這些,追人要緊。”
燃燈居士與蘇真對了一招表面似乎不分勝負,可需知對方只有脫身之意,嚴格說來,還是自己略遜了半籌。他久未出山,不想今夜甫遇強敵,不禁也起了爭雄之心道:“好,就依姬兄之言行事。”
燃燈居士與和婉飛身向北,忽聽背後姬雪雁喚道:“外公!”
燃燈居士身形一滯,回頭問道:“什麼?”
姬雪雁輕咬紅唇,低聲道:“小心別傷著丁原。”
燃燈居士心底暗歎,明白自己的寶貝外孫女對丁原實是鍾情極深,頷首道:“曉得了,你不用太擔心,外公一定把人追回來!”
有了燃燈居士的承諾,姬雪雁稍稍寬心,可要想教她的芳心徹底放下,卻又怎麼能夠呢?
卻說蘇真御著丁原果然沒有走遠,他施展匿蹤遁形之術,暫且躲過眾人的耳目,利用玉華苑中的地形掩護,潛到距品茗閣不遠的一處小竹林裡。
此時越秀劍派的弟子與眾多賓客正在出席晚宴,此地反而了無人蹤。
強敵環伺下,蘇真也不敢大意,利用竹林地形簡單佈下奇門遁甲之術,好教對方一時半刻搜尋不到這裡。
姬別天與燃燈居士只當蘇真必定遠遁,亦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反其道而行之,藏在了這片小竹林中。
丁原原忖必死無疑,不料半路有人殺出,不禁驚喜道:“蘇大叔!”
蘇真神色不善,低哼一聲,在林中停下腳步,說道:“小子,咱們先在這裡歇一會兒,我有話問你。”
丁原腳一落地險些摔倒,胸口氣血翻江倒海直令他熱血欲噴。
他深吸一口氣,扶住一根竹子,問道:“可蘇大叔為何會這般湊巧趕到相救?”
“湊巧?”蘇真鼻子裡冷冷一哼道:“我還湊巧看到你挺身護花,好小子,連姬老鬼的寶貝孫女都敢偷,膽子著實大到家了。”
丁原臉上一燙,苦笑道:“蘇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