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女子便是日後的赫連夫人麼?”
蘇芷玉含笑點頭道:“不錯,正是她。可當時的赫連夫人尚無人認識,更談不上什麼名氣,耿南天見同門吃虧,自不能再穩坐泰山,親自出山向赫連夫人討要解藥。
“赫連夫人說:”耿掌門想要解藥也容易,只要勝得過我,赫連宣立刻雙手奉上,可若是耿掌門不幸輸了我半招,便要將碧海潮生曲的曲譜和心法借我參閱十日。‘“
丁原笑道:“原來赫連夫人是為了討要碧海潮生曲,平沙島這回的麻煩未免惹的太冤。”
或許是由於平沙島誣陷盛年,丁原對他們殊無好感,現在聽得當年赫連夫人上門尋事,反覺得十分痛快。
蘇芷玉繼續說道:“耿南天這才曉得,面前的女子複姓赫連,但對她的來歷依舊一無所知,唯一的線索就是從同門兩位師弟所中的奇毒來看,應屬魔道中人。
“耿掌門當時已成名多年,聞聽赫連夫人的挑戰也不以為意,一口應允,於是兩人就在東海上空展開一場激戰,從天上鬥到海面,再從海面打到海底,居然整整三百多回合也未分勝負。”
丁原忍不住遙想當年赫連夫人的絕世風姿,彷彿中已看見她黃衫飄逸,憑海臨風的模樣。
他微笑打斷蘇芷玉的敘述道:“耿南天也太笨了點,平沙島乃天陸七大劍派之一,仙寶奇器無數,隨便祭起一個來,說不準就不用那麼費力了。”
蘇芷玉微笑道:“耿南天何曾沒有想到?可他祭起的寶物,被赫連夫人手中的黑晶魔簫一一化解,反損失了不少,如此兩人自中午鬥到晚上,赫連夫人卻突然叫停。原來兩人都開始真元透支,再鏖戰下去勢必兩敗俱傷,耿南天也並非不明白這個道理,奈何以一派掌門之尊,焉能輸給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妖女?故此才咬牙硬撐。
“赫連夫人將解藥送與耿南天,又定下三年之約便飄然而去。此後三年,赫連夫人的足跡遍佈天陸九州,七大劍派中,除了雲林禪寺之外,無一不被她上門挑戰過。雖然七大劍派掌門的修為畢竟不輸赫連夫人,未曾讓她討得多少便宜,可她的修為和聲名卻驟然高起,甚至不少正派弟子在私底下也暗暗仰慕。而在這三年中,赫連夫人儘管大戰小戰過百,卻從未害過一個人!也正是這個原由,天陸正派對她亦網開一面,不為己甚。”
丁原疑惑道:“赫連夫人為何要挑戰七大劍派?”
蘇芷玉搖頭道:“這個已成一樁迷案,多數人的猜測是她想遍訪天陸名家,以武會友,不過每到一處,她總會提出一個賭約,討要的東西也總與音律樂器有關。眼看與耿南天三年之約屆滿,平沙島早開始嚴陣以待,可赫連夫人卻突然失去了蹤影。後來她再次現身天陸時,卻已成了羽翼濃羽教主的夫人。”
說到這兒,蘇芷玉幽幽輕嘆,道:“這是誰也想不到的結果。赫連夫人雖說出身魔道,可風華絕代,才貌無雙,早被天陸許多正道弟子驚為天人。那羽教主雖說修為無雙,聲名蓋世,可相貌頗為醜陋,更因其魔教教主的身分為正道不齒,當年許多人都扼腕不已,嘆曰一朵鮮花無端端插到了牛糞上。”
丁原劍眉一挑道:“吃不到葡萄總說葡萄是酸的,赫連夫人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羽教主也必然有其可取之處,那些人亂嚼舌根,無聊透頂!”
蘇芷玉頷首道:“正是,家父與家母也是這般說法。
據傳羽教主婚後對赫連夫人十分寵愛,甚至將天殤琴也贈送於她,兩人雙宿雙飛,六十年間過著神仙般的日子。可好景不常,二十年前一場劇變,魔教風消雲散,羽教主與赫連夫人雙雙失蹤,魔教也被七大劍派聯手剿滅。“
話到此處,兩人不約而同都沉默下來,斗室中變得寂靜無聲,過了良久,丁原長長地嘆出了口氣,剛有心開口,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第二章 情緣
丁原朝蘇芷玉使了個眼色,蘇芷玉雖然心中隱約覺得有些不妥當,卻還是飄然落到門邊。
海域藍晶鑄成的大門緩緩開啟,多日不見的任崢病厭厭出現在門口。
丁原早已蓄勢待發,他知道這個貌似病夫的人,修為高出自己和蘇芷玉何止一籌,若等對方有了防備便再無可乘之機,當下話不多說,只低喝一聲:“看打!”便已出手。
“叮叮——”
一串激昂的琴聲驟起,丁原十指如拂花拈葉彈撥在天殤琴絃上,空氣中“嗤嗤”有聲,凌空掠過數十道縱橫交錯的無形劍氣。
任崢甫一開門,見丁原靠牆而坐,他剛想開口,突然心頭警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