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身影如絮飄飛無端,忽然已到姬別天左側,依然是雙腿朝上,身子一沉,化掌為劍,分斬對方左右膝蓋。
姬別天變招不及,只得急吸一口清氣,將偌大身軀倒飛出去三丈,方才脫離丁原的掌影籠罩。
可沒等他雙腿落實地面,眼前黑光閃爍,丁原雙指連彈,一連射出六道玄金飛蜈。
姬別天怎會不認得,當年門下弟子巫挺就是傷在飛蜈手中。
他濃眉倒立,怒喝道:“好小子,還敢使邪門歪道,面壁的還不夠麼?”雙掌轟然噴出兩股浩蕩罡風,仗著不知比丁原精純多少年的翠微真氣,將玄金飛蜈擊散。
丁原射出玄金飛蜈後,身子一展,再次迫近姬別天,以“遊”字訣指打面門。
一老一少在場中猶如花蝶翻飛,斗的煞是好看,一連五招,竟都是丁原佔著先手,攻得姬別天只有應付的分。
按理,縱使姬別天讓了丁原先手也不至於如此,怎奈丁原的套路變幻莫測,總愛劍走偏鋒,一時令姬別天也難以適應。
這也和他的性格相連,換作阿牛,則多半是王道招式,舉堂堂之兵。
可丁原生性不羈,又屢在強敵重壓下靠險招求生,久而久之,更不按牌理出牌,只管興致所至,毫不理睬什麼套路規矩。
但姬別天畢竟了得,到了第六招,終究是抓住了丁原招式中一點幾不可察覺的破綻,呼喝一聲,轉守為攻,搶在丁原變招前,拍出一記“流光映霞掌”。
這套掌法不過一十三路,在以劍立門的翠霞派,亦屬獨樹一幟,創自於六百年前翠霞派掌門流光真人之手。經過歷代翠霞派精英宿老的錘鍊完善,到得姬別天手上,已化繁為簡,從最初的二十七路減少到了十三路,但威力更甚,隱然與雲林禪寺的“大慈悲手”齊名天陸。
姬別天原也不打算施展此掌法,無奈眼看五招已過,自己居然被一個後生小輩壓的無力還手,旁邊曾山等人看的真切,一旦傳出去,說自己這個師叔被一個入門不過五六年的師侄打得全無還手之力,恐怕以後就別想在翠霞派裡抬頭做人了。
他拼出真火,用上了八成功力,丁原頓時吃緊,兩招之間,攻守易位迅速落到了下風。可他自下山後,屢經惡戰,早非初出茅廬的稚嫩之輩,一看姬別天恃強猛攻,也不驚慌,緊緊守住門戶,以靈動的招式身法周旋。
到了第八招上,姬別天掌勢再變,大喝一聲:“看掌!”一對巨靈似的手掌,幻化出千萬掌影,從四面八方層層迭迭朝丁原迫來,把他壓縮在不到一丈的狹小方圓中,使得丁原失去周旋餘地。
丁原意念一動,背後雪原劍鏑鳴飛彈,打從芊芊魂魄與紫竹靈心合一,雪原劍已被煉化到紫虛境界,不需主人催動真氣,僅憑著意念,就可作到心劍合流。
丁原左手劍訣一引,右手握住雪原仙劍,劈風蕩雲以攻對攻,在重重掌影之後,尋到姬別天的真身,飛掠他的咽喉。
姬別天一驚,左掌順勢一壓,拍在丁原劍上,誰曉得竟是空空的毫不著力,就像舞動著千斤大錘一下子砸在了空處,反震的自己氣血一滯。
剛道一聲“不好”,雪原劍已隨著掌風被激飛,丁原哈哈一笑,赤手空拳揉身而近,抓住這千載難逢的良機,直攻姬別天真身。
姬別天萬沒料到,丁原居然敢如此大膽,方才自己那一掌若含吞吐之勁,順著仙劍倒攻入丁原經脈,這小子就是有十條命也要交代。可對方就是賭他看不破劍勢虛實,乘著自己一個失算,重又奪回主動。
姬別天的招式已經用老,無奈只好撤身調息,利用身法變化閃過丁原雙拳。
他突然看見丁原嘴角帶著一絲譏笑,心頭警兆一動,直感覺背後劍氣沖天,居然是雪原劍凌空迴轉,射向自己背心。
畢虎看的直咂嘴,扭頭朝曾山道:“你們翠霞派的二代弟子,不會個個都這麼年輕厲害吧,真要這樣,我們這些老人還有的混麼?”
曾山呵呵一笑,晃晃腦袋得意的道:“這樣的小子,百年能出一個就不錯了,你還嫌少麼?”
說話間,姬別天背後赤光閃動,催起仙劍“紅蓮”,“叮”的一聲,凌空接下雪原劍的詭異一擊。以一個二代弟子身分,竟然迫得姬別天不得不出劍抵禦,丁原已堪自豪。
丁原右手一引,雪原劍彷彿肋生雙翅,乖乖落回手裡。
姬別天也在空中一個騰身,接住紅蓮仙劍,炯炯望著丁原,頷首道:“丁原,這才不枉你師父苦心調教一場。”
丁原並不領情,喝道:“姬大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