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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又開始唱猶太聖歌,前後搖著腦袋,用假聲悲哀地唱著,嗚咽著,哭泣著,祈禱著。他還用令人驚愕的男低音有力地唱著。這樣持續了好一會兒,他像著了魔似的。突然,他變了個樣子,賦予他的聲音以金屬般的音色,好像他的肺是用金屬做成的似的。

他現在是用印地語在唱、醉醺醺的調子裡充滿了血淋淋的誓言和猥褻的詛咒。“Di e Hutzulies,farbrent Soln sei wern…… Die Merder, geharget soln sei w ern…… Die Gozlonem,unzinden soln sei sich……”他的聲音越唱越高,尖銳刺耳。“Fonie—ganef,a miese meshine of sei!”一邊唱著,還一邊尖叫著,唾沫四濺。他站起身來,開始像個伊斯蘭教託體僧那樣轉起圈來。“Cossaken!Cossa ken!”他重複了一遍又一遍,跺著腳,一股鮮血從嘴裡流了出來。他的動作稍微慢了下來,把手伸進褲子後面的兜裡,拿出一把象牙柄小刀。現在,他越轉越快,嘴裡還不停地尖叫著“Cossaken!Hutzulies!GO-zlonem!Merder!Fonie—Ganef!”

他不斷地拿小刀刺自己,刺在胳膊上、腿上、肚子上、眼睛上、鼻子上、耳朵上、嘴裡,直至他全身血肉模糊。突然,他停了下來,卡住那兩個女人的喉嚨,使勁兒把她們的頭撞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好像她倆的頭只不過是兩隻椰子而已。接著,他解開襯衣釦子,舉起警笛,使勁吹了起來,那聲音把牆上的灰都震了下來。聽到這聲音,愛克塞斯劇團的另外十個人湧向門口。他們正要穿過門洞的時候,謝爾登一把抓起手槍,把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射倒了,嘴裡還兀自尖叫著……

只有喬治和我還活著,還在喘氣兒。我都嚇癱了,一步也挪不動。我們站在那兒,背靠著牆,心想:這下該輪到我們了。謝爾登跨過地上的屍體,好像它們只不過是伐倒的木頭似的。他慢慢朝我們走過來,舉著槍,用左手解著褲子釦子。“你們這群討厭的狗!”他用波蘭語說著,“這是你們祈禱的最後機會了。在我把尿撒到你們頭上的時候,趕快祈禱吧!但願我尿出來的血會灼爛你們的心!現在,叫你們的教皇、你們的聖母瑪麗亞吧!叫那個騙子耶穌基督吧!你們早該發臭了,該死的異教徒!放你媽的屁吧!”他那血紅的尿澆在我們身上,像硫酸一樣灼傷了我們的面板。他剛一尿完,就砰地朝喬治·馬歇爾放了一槍,屍體像一堆糞似的倒在了地上。

我舉起雙手,大聲叫,“停!”,但是謝爾登已經開了槍。我倒向地上的時候,開始像馬一樣嘶叫起來。我看見他抬起了腳,接著他朝我臉上踢了一腳。我翻了個身,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這只不過是個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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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夠擺脫那場惡夢的影響,那是幾天以後的事。儘管我什麼也未告訴莫娜,可是,從某種神秘的角度來說,她已受到了影響。我們處於難以名狀的沉悶與沮喪之中。我希望看到謝爾登露面,夢中早已見到他,可是,我們既看不到他人,也看不到他的影子。接著,我們收到他給奧瑪拉寄來的名信片,告訴我們他在阿什維爾附近,那兒很繁華,還說,待一切都安頓妥當之後,他就立馬通知我們去。

在無限沮喪的情緒中,莫娜在一個叫藍鸚鵡的破山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她從一個新的崇拜者託尼·莫利爾那兒瞭解到,那個叫密爾沃基的百萬富翁不久會來到這個小鎮。

“託尼·莫利爾是誰?”我問。

“是一個卡通畫家,他曾是德國騎兵部隊的軍官。他是一個真正的才子。”她回答說。

“別在乎後來的。”我說。我仍然處於憂鬱中。要能引起我對其新的崇拜者中的一個傢伙的興趣就不是我了。我情緒低落,我寧願這個樣子呆到情緒最低落的時候。就連文力·弗爾對我來說也是多餘的。除了飢腸轆轆外,我沒法把精力集中在別的事兒上。

毫無疑問,我得去找找我的朋友。當我心情不好時,我很少去看別人,甚至是好朋友。

我自己去淘金的幾個想法源於我的低劣的道德。僅僅因為五塊錢,與我有聯絡的最後一個人路德·格林也切斷了我的財路。想想他差點兒成為這個家庭的一員,我也沒有想纏著他的意思,但是,突然在地鐵站碰見他,我想,也許偶然還能沾點兒光。我出的錯在於不該在他沒完沒了的高談闊論中間打斷他。他一直在跟我說,他透過學習基督教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