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亞半露出笑容。“你講得沒錯,是還有兩頁,路金。但你已經得到了機會能抓住那狼卻又失敗了,是三次,在沒有得到你所謂的那兩頁檔案的好處情況下。不過相信我,你已經得到了所有有關你的任務的資料。你的要求不批准。你可以離開了。”
路金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路金……;”
他轉過身來。那雙烏黑邪惡的眼睛盯著他。
“我相信你跟魯穆爾卡昨天有一點小小的摩擦。儘量記住,你們是在一起工作的,不要搞成對立。小心別再讓這種事發生。另外一件事你也應該知道。魯穆爾卡正帶著那個法國人,利貝爾,到莫斯科來,今天下午會到達。我想這最好讓魯穆爾卡單獨來處理他。他在這方面的事更加有經驗。”他停頓了一下,“叭嗒”抽了口雪茄。“四十八小時。一秒鐘也不多。別給我失敗,路金。”
第四十三章
莫斯科。
2月28日。
早晨8點30分
地鐵轟鳴著駛入基輔車站,就象千百把錘子“咣咣”地敲打著,然後是一記尖銳的剎車聲。當車門滑動開啟後,史朗斯基跨出車子來到站臺。
象許多莫斯科的地鐵站一樣,基輔車站是座裝飾華麗的建築;是一座上懸著晶瑩剔透的枝形大吊燈、四旁大理石牆壁再飾以青銅浮雕的地下宮殿,一面面巨幅的紅旗垂掛在天花頂上。
這個車站擠滿了早晨的搭客,空氣裡瀰漫著餿氣的食物味和菸草味還有人體散發出的汗臭味。當史朗斯基站在那裡想要辨清方向時,他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忙霍地轉過身來。
一個年輕的靼韃人身著一件藍色的民兵大衣,裡面是制服。他的手中夾著根香菸,那雙斜視的眼盯著史朗斯基。
“有火嗎,同志?”
史朗斯基猶豫了一下,然後搖了搖他的頭。“涅特。”
那靼韃人嘀咕了一聲,然後轉身擠入人群裡。
這個民兵讓他虛驚了一場。他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冷汗也冒出來了,人群在旁邊不住地穿梭著,他極力使自己恢復鎮定。他是在一塊陌生的地方,那喧吵聲和那擁擠的人群使他感到緊張不安、極不適應。他看見站臺兩頭都有陡直的電動扶梯便過去跨上一架乘到上面。
當他來到地面層,那裡的人還是一樣的多。門前大廳只見人頭簇擁。他看見人群裡有好幾個身穿軍服的人,大都是手提著公文箱的軍官,他們匆匆地走過,但都沒注意他。
穿過大廳有一個公共廁所,他便走了進去。裡面是骯髒、惡臭到極點,但牆上卻有一個水斗和一塊裂開的鏡子。他看了看自己的臉。
真是一副可怕的落魄潦倒相。
他的眼睛因為缺少睡眠而通紅並且浮腫。頭髮散亂,臉沒有刮洗過,滿是塵垢,他還穿著那件弗拉基米爾給他的外衣。但那輛摩托車他給扔在塔塔洛夫郊外一座偏僻的林子裡,又在隔了很遠的距離外埋藏了安娜和他的衣箱以及頭盔和護目鏡,他是赤手在硬實的雪地上挖了個洞。之前他穿了很多的衣服為了騎摩托車時驅寒,而現在這些衣服因為汗水都黏在他的身上。他徒步走了一公里路到最近的塔塔洛夫火車站,然後又換乘地鐵。他極想能睡一覺。他在林子裡和小路上駕著摩托足足有十五小時,光在頭兩個小時就得要避開至少六七個檢查關卡。
當他洗著他的臉時,他心想:我這樣子真可怕。
害怕地想到安娜會有什麼樣的遭遇便不禁讓他百般憂感,他拼命想驅散那籠罩著他的低落的情緒。但是這種情緒卻頑固地不散。她還活著嗎?路金活捉她了嗎?為她著想他希望她咬碎了那藥片,儘管這種想法令他更加痛苦,但他記得在最後的一刻他回過頭看了一下,他認出了路金,並看見他撲向安娜。看來這個少校在那直升飛機撞落下後又倖存下來了。怎麼倖存下來,這無關緊要。至關重要的是這個人還活著,並且勢不罷休地要追捕他們。
要是安娜還活著,他苦惱地猜思著路金會怎麼樣對她,而突然間,一股強烈的仇恨充滿著他的全身。他恨不得殺了少校路金。殺了他以洩心頭之恨。
廁所的門被開啟,一個身著軍隊制服的中士走了進來並開始用廁小便。過了一會兒,他隨意地朝旁掃了一眼。
史朗斯基洗完他的臉並走出去又來到車站大廳。他回頭瞄了一眼,那個中士沒有跟著他。他注意到有幾個民兵和軍人在人群裡移身著,但他們沒有一個人看起來有絲毫的興趣注意他。
他迅速離開車站,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