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達廳裡,一個長相陰險的蘇聯外貿部的年輕人走來迎接利貝爾。
“利貝爾先生,旅途好嗎?”
“相當愉快。”
如往常一樣,外面有一輛吉斯轎車和一名司機等候著,這個待遇是他那此在外貿部因覺不平大鬧一場後開始享受到的。他跨入車中,車子馳離路邊,溶入路上的車流中。
利貝爾喜歡莫斯科的那種多種族化和嘈雜的氣氛——這裡有俄羅斯人、斯拉夫人、蒙古人、許多中國人,還有其他一百多個少數民族。這使得他有點聯想到紐約,只是這裡顯得節奏緩慢些、人氣冰冷些,這裡沒有真正服務出色的餐廳,透露出一種強烈的破落氣息。
但是沒有比莫斯科的賓館顯得更加破落的了。在這個首都裡總共只有四家賓館來招待外國人,而當中最最好的是在馬克思大街上的莫斯科瓦酒店,它有一個寬敞的服務大廳和一個可以眺望克里姆林宮的夏季咖啡露臺。莫斯科瓦是一個主要的賓館用來接待重要的外賓和顯貴人物。利貝爾將這裡作為他的辦公室,儘管他有一個官方分給他的辦公處,靠近阿貝特,還配有三名外貿部來的助手。但那是兩間破舊的房子,他是儘量避免到那裡去。
當吉斯車停在賓館門外面時,有一個身穿藍色長大衣、佩帶紅白相間領章的民兵在門口站崗。利貝爾告訴那個外貿部的人到明天早上九點之前他不再需要他和那輛車子了——他有一個會談要討論他下一次的貨運——那輛吉斯開走了。
每當利貝爾跨入莫斯科瓦,就給他一種強烈的感覺,那是一個年華已逝、破敗凋零的地方。儘管有那十分寬敞、幾里見寬、磨得發亮的大理石大廳和晶瑩剔透的大吊燈,這裡仍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這裡沒有花店或報攤或畢恭畢敬的門房,也不見身穿制服的侍者,客人們得自己提他們的行李。
利貝爾走進裡面準備辦客房登記手續。那登記人員正忙著在服務檯的一端跟兩個身穿普通衣服的人談話,那兩人翻閱著客人登入卡。其中一個人是用一隻戴著手套的假肢,另一個人則是個敦實的長著細長眼的蒙古人。這兩個人朝利貝爾看了一眼,然後又繼續他們跟那個登記人員的交談。等了很久,那個登記人員才走過來接待利貝爾,他交給他客房鑰匙——一直是五樓的那套房——但是並沒要求看利貝爾的護照。那是要到稱作為服務部的辦公室才被檢查,這實際上是克格勃設在賓館裡的辦公處。
當他登記完後,利貝爾帶著他的拎箱走到那辦公室的玻璃門前。
他看見一個婦女坐在辦公桌後,微笑著朝他做手勢讓他進去。
“回來是要販賣更多的貂皮還是來莫斯科另打什麼主意,亨利?”
利貝爾跟這個女的很熟悉。她曾經在外貿部工作過,會講六種語言,而且都是非常流利。利貝爾微笑著答道。“要把我趕走可沒那麼容易。”
那婦女拿出一疊表格然後開始填寫。“你要呆多久?”
“住兩個晚上。”
“要不要歌劇票,或者芭蕾舞?”
“這次不了,拉麗莎。我的日程都排滿了。”利貝爾遞過去他的護照和那榮譽公民身份證,那女的將它們放在一個鐵盤裡,這些東西過後會被鎖入保險箱裡。護照和身份證會一直儲存到他離開。
“有任何外幣嗎?或是貴重的物品?”那女人問道。
“沒什麼貴重物品,不過我這裡有五百塊美鈔現金。還有差不多數目的芬蘭馬克。”
跟所有的外來者和本國公民一樣,利貝爾是不允許攜帶任何外幣的,只能帶盧布。他從皮夾裡拿出這些鈔票,交了過去,打趣道。“全部送給你了,我的心肝拉麗莎,要是你肯讓我帶你出去吃一頓。”
那女的皺起了眉頭,利貝爾忙說道。“只是開開玩笑,拉麗莎。”
“最好別開這種玩笑,亨利。執勤官就在這裡,正對到這裡的國外來客進行例行檢查。他隨時都會回來,要被他聽到了,可能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利貝爾跟這服務部的許多人都很熟識,但卻一直無法習慣蘇俄人那種革命式的一本正經以及他們對當局的那種戰戰兢兢的感覺。“這次是誰執勤?”
“一個叫路金的少校。你從沒見過他,他只是臨時來替班的。不過他應該不會拖用你很長時間。他和另一個同志剛剛離開辦公室去檢查客房登記。”
所有國外來訪者其護照都得被檢查並且登記,而這一切都是由克格勃第二管理局派在服務部的執勤官來辦理。在執勤時,這些克格勃人一般都只是穿著普通便裝。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