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揖,珍而重之的揣入懷中,轉
身對那玉像道:“神仙姊姊,你吩咐我朝午晚三次練功,段譽
不敢有違。今後我對人加倍客氣,別人不會來打我,我自然
也不會去吸他的內力。你這套‘凌波微步’我更要用心練熟,
眼見不對,立刻溜之大吉,就吸不到他的內力了。”至於“殺
盡我逍遙派弟子”一節,卻想也不敢去想。
見左側有個月洞門,緩步走了進去,裡面又是一間石室,
有張石床,床前擺著一張小小的木製搖籃,他怔怔的瞧著這
張搖籃,尋思:“難道神仙姊姊生了個孩子?不對,不對,那
樣美麗的姑娘,怎麼會生孩子?”想到“綽約如處子”的神仙
姊姊生了個孩子,不禁沮喪失望之極,一轉念間:“啊,是了,
這是神仙姊姊小時候睡的搖籃,是她爹爹媽媽給她做的,那
個逍遙子和秋水妹就是她的爹孃,對了,定是如此。”也不去
多想自己的揣測是否有何漏洞,登時便高興起來。
室中並無衾枕衣服,只壁上懸了一張七絃琴,絃線俱已
斷絕。又見床左有張石几,几上刻了十九道棋盤,棋局上布
著兩百餘枚棋子,然黑白對峙,這一局並未下畢。琴猶在,局
未終,而佳人已邈。段譽悄立室中,忍不住悲從中來,頰上
流下兩行清淚。
驀地裡心中一凜:“啊喲,既有棋局,自必曾有兩人在此
下棋,只怕神仙姊姊就是那個‘秋水妹’,和她丈夫逍遙子在
此下棋,唉,這個……這個……啊,是了,這局棋不是兩個
人下的,是神仙姊姊孤居幽谷,寂寥之際,自己跟自己下的。
神仙姊姊,當日你為甚麼不高呼數聲?段譽聽到你嬌嫩的呼
叫,自然躍入深谷,來陪你下棋了。”走近去細看棋局,不由
得越看越心驚。
但見這局棋變化繁複無比,倒似是弈人所稱的“珍瓏”,
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段譽於弈理曾鑽研數年,當
日沉迷於此道之時,整日價就與帳房中的霍先生對弈。他天
資聰穎,只短短一年時光,便自受讓四子而轉為倒讓霍先生
三子,棋力已可算是大理國的高手。但眼前這局棋後果如何,
卻實在推想不出,似乎黑棋已然勝定,但白棋未始沒有反敗
為勝之機。他看了良久,棋局越來越朦朧,只見几上有兩座
燭臺,兀自插著半截殘燭,燭臺的托盤上放著火刀火石和紙
媒,於是打著了火,點燭再看,只看得頭暈腦脹,心口煩惡。
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驀地心驚:“這局棋實在太難,
我便是再想上十天八天,也未必解得開,那時我的性命固已
不在,鍾姑娘也早給神農幫活埋在地下了。”自知若是再看棋
局,又不知何時方能移開眼光,當即轉過身子,反手拿起燭
臺,決不讓目光再與棋局相觸,心下突然一陣狂喜:“是了,
是了,這局棋如此繁複,是神仙姊姊獨自佈下的‘珍瓏’,並
不是兩個人下成的。妙之極矣!”
一抬頭,只見石床床尾又有一個月洞門,門旁壁上鑿著
四字:“琅嬛福地”。想起神仙姊姊寫在帛卷外的字,心道:
“原來‘琅嬛福地’便在這裡。神仙姊姊言道,天下各門各派
的武學典籍,盡集於斯。我不想學武功,這些典籍不看也罷。
只不過神仙姊姊有命,違拗不得。”於是秉燭走進月洞門內。
一踏進門,舉目四望,登時吁了口長氣,大為寬心,原
來這“琅嬛福地”是個極大的石洞,比之外面的石室大了數
倍,洞中一排排的列滿木製書架,可是架上卻空洞洞地連一
本書冊也無。他持燭走近,見書架上貼滿了籤條,盡是“昆
侖派”、“少林派”、“四川青城派”、“山東蓬萊派”等等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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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赫然也有“大理段氏”的籤條。但在“少林派”的籤條
下注“缺易筋經”,在“丐幫”的籤條下注“缺降龍十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