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渾河上游的戰爭中,克烈部落也曾聲威遠震。但到目前為止,他們到底居住在哪裡仍然是一個有待考證的問題。許多東方史學家認為他們應該居住在鄂爾渾河上游色楞河的南部,即土拉河與翁金河流域,也就是近代的三音那顏部的領土上。也有一些東方史學家們則認為,乃蠻人的足跡曾經延伸到了更遙遠的東方,一直到和林地區,因此克烈部落的領地也許應從那裡開始。克烈人通常被認為是突厥人的一支。“由於在蒙古人的原始傳說中從未提及他們,現在還很難說克烈人到底是受了突厥影響深刻的蒙古人,還是正在蒙古化的突厥人。但不管怎樣,許多克烈人的名號卻是突厥語的,‘脫黑魯勒’就是突厥人的名字,而不是蒙古人的名字。”公元1000年前後,克烈人歸順了景教,敘利亞歷史學家巴赫不烈思對當時的情況作了這樣的分析,克烈部汗王在草原上迷失了方向,這時聖·薛兒吉思出現了,他救下了克烈部汗王。於是在當地基督教商人的慫恿之下,汗王請求馬魯的景教主教額白哲蘇為他和他的部落舉行聖洗禮,如果不能親身前來,也可派一神甫。巴赫不烈思還引用了白哲蘇於公元1009年寫給景教駐巴格達主教約翰六世(死於公元1011年)的一封信,信中說當時有20萬克烈部落的突厥人和他們的汗王接受了聖洗禮。
到了12世紀,克烈部的王室成員仍然沿用著基督教人名。在西方,人們常把這當作“約翰長老”傳說的史料之一,另一處來源與衣索比亞皇帝的稱號有關。成吉思汗的祖先(克烈部汗)自稱馬庫思不亦魯,在戈壁以東建立王權,與塔塔兒人展開了戰爭,後被塔塔兒人打敗,塔塔兒人把馬庫思不亦魯釘在木驢上,送給了遠在北京的金國人。後來馬庫思·不亦魯的妻子刺殺了塔塔兒汗王,替夫報仇血恨。馬庫思有兩個兒子,一個叫忽扎忽思,這是帶有基督教義的名字,另一個叫古兒罕。馬庫思不亦魯死後,忽扎忽思繼承了王位,忽扎忽思死後,他的兒子脫黑魯勒成為克烈部族的新汗王。脫黑魯勒繼承王位後,同叔叔古兒罕之間展開了鬥爭,由於古兒罕有乃蠻王亦難察的支援,脫黑魯勒一度曾被古兒罕驅逐出境,後來在成吉思汗的父親、蒙古族酋長也速該的支援下,脫黑魯勒反敗為勝,反將叔叔古兒罕驅逐出境。公元1199年,遠在北京的金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也給予脫黑魯勒強大的支援,終使其戰勝塔塔兒人,成為當時蒙古地區最強大的汗王。為此,北京的朝廷不但重新肯定了他作為克烈部族酋長的權力,而且封他為“王”,這一封號是完全具有中國特色的。脫黑魯勒具有了漢文與突厥文的雙重名號。再往後我們可以看到,成吉思汗最初也不過是脫黑魯勒王帳下的一名臣僕。
成吉思汗
12世紀的蒙古(2)
蔑兒乞部作為突厥族或蒙古族的部落,生活在克烈部落以北、色楞格河下游和貝加爾湖以南的地區。在以後的歷史過程中,蔑兒乞部和克烈部落中曾出現過基督教徒。從蔑兒乞部再往北,貝加爾湖以西,曾經出現過蒙古族的斡亦剌部(蒙古文意為“聯盟”)。通古斯族索倫人的祖先索朗族就生活在滿洲的最北端——額爾古納河與黑龍江之間的土地上,至今還有通古斯族的索倫人居住在那裡。由此往南,塔塔兒人遊牧於克魯倫河的南岸、從貝加爾湖附近直至興安嶺的大片草地上。以前人們大多認為塔塔兒人是通古斯族,但伯希和卻不這樣認為,他透過多方考證認為,塔塔兒人不是通古斯族,但他們所講的話卻顯然“是屬於蒙古語系的”。在公元8世紀的和碩-柴達木突厥碑文中就已經提及到他們組成的聯盟,稱為“九姓塔塔兒”,或稱作“三十姓塔塔兒”。當時的塔塔兒人居住在克魯倫河下游地區。到了公元12世紀,塔塔兒人已經成長為所有北方民族中最野蠻鬥士,對漢族-通古斯族王國以及金國構成了嚴重威脅。此時的成吉思汗已經初露頭角,為了擊敗塔塔兒人,北京的金國朝廷對成吉思汗非常器重,給了他強有力的支援。
成吉思汗時代,蒙古人居住在今天外蒙古的東北,鄂嫩河與克魯倫河之間。從歷史角度與名稱意義上講,那時的蒙古人才是地道的蒙古人。從這一時期的亞洲版圖上可以看到,在成吉思汗和以他們的名字命名的部落出現之前,歷史上就已經有了關於蒙古語言的記載。這同我們此前提到的在突厥部落興起之前就已經有了突厥語的意思是一樣的。因此,從嚴格意義上講,公元3世紀的鮮卑族、公元5世紀的柔然與厭噠族和公元619年歐洲的阿瓦爾人都被歸入更早的使用蒙古語言的民族;同時我們還認為,在公元8至12世紀之間起過很大作用的契丹人當時所說的語言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