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只是做了我們認為應當做的事。我們的先生們也在做他們認為該做事。人人都是一樣!我們的想法不同,做法不同,因此不能拿我們自己的標準來衡量別人。英迪婭你怎麼還有閒心對斯佳麗說這樣難聽的話,說不定阿希禮和威爾現在正在危險中,我們——我們只有指望巴特勒船長了。”
英迪婭正要開口說話,門又被敲響了。大傢伙面面相覷,一時間噤若寒蟬。
斯佳麗狠狠吸了一口氣,上前去開啟門,門外是阿爾奇。
原來剛才瑞特的馬蹄聲驚動了阿爾奇,因此他過來看看太太小姐們有沒有什麼事。
幾個女人將提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一絲,家裡還有一個看來極其可靠的男人在,這實在是一樁好事。斯佳麗把情況簡捷地述說了一遍,然後請阿爾奇留在客廳裡陪伴她們壯壯膽。
半刻鐘以後又有人過來了,那群馬朝著房子一路奔來,馬蹄聲也越來越響,最後在房子前停住了。
接著一個人高聲下了一道命令,女人們聽見腳步聲穿過院子奔門廳走來,她們心裡充滿了恐懼,垂下頭不停的做著做針線。
門口傳來一陣粗暴刺耳的敲門聲,斯佳麗與玫蘭妮對望了一眼,發現她那緊張的小臉上有了一種新的表情,和就像一個打撲克的賭徒手裡只有一對兩點的牌卻還要騙對手認輸時臉上不動聲色的神情。
“我去開門,你們鎮定些,別出聲。”斯佳麗奇蹟般的鎮定下來,還向玫蘭妮調皮地眨了眨眼。
玫蘭妮平靜地點點頭,與斯佳麗交換了一道欣慰的眼神。
等斯佳麗開啟門,發現她認識這個軍官,知道他是個正派人,便稍微鬆了一口氣。他是湯姆·賈弗裡上尉,是瑞特的朋友,斯佳麗曾經把木材賣給他蓋房子。
賈弗裡上尉也一眼認出斯佳麗,他摘下帽子鞠了一個躬,似乎因為唐突到斯佳麗感到有些窘迫。
“晚上好,奧哈拉小姐,誰是威爾克斯太太和本迪恩太太?”
“我是威爾克斯太太,”玫蘭妮站起身回答,神色顯得非常莊重。“有什麼事需要你們闖到我家裡來?”
賈弗裡上尉的眼睛很快地掃了一遍屋裡的人,在每人的臉上都停了一下,接著把目光轉到桌上和帽架上,彷彿要找屋裡有沒有男人的痕跡。
“抱歉,我想與威爾克斯先生和本迪恩先生談談。”
“他們不在。”玫蘭妮說,柔和的聲音裡帶著冷漠。
賈弗裡上尉板著臉說:“你能肯定?”
“威爾克斯太太的話,你就不必懷疑了。”斯佳麗在一旁微笑著說道。
賈弗裡上尉不好意思地拔拔額角的頭髮,說:“奧哈拉小姐,對不起,我不是不尊重你們。如果您能作出保證,我就不搜查了。”
“我可以保證,不過上尉你要是想搜也可以。先生們進城到肯尼迪先生的店裡聚會去了,你可能知道,肯尼迪先生是我妹夫。”斯佳麗嘴角的弧度保持不變。
“他們沒在店裡,今天晚上沒有政治會,我們要等在外面,一直等到他們回來。抱歉了,小姐。”賈弗裡上尉微微鞠了一個躬就走了出去,隨手關上了門。
呆在客廳裡的人聽見他在屋外嚴厲的下了一道命令:“包圍這所房子。每個門窗站一個人。”
然後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斯佳麗模模糊糊看見每個視窗都有一個大鬍子面孔在望著她們。
玫蘭妮坐下來,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本書。她沒有發抖,直接從中間翻開一頁,用清晰而單調的聲音念起來。阿爾奇坐在沙發上抽出他的刀慢慢削著一根木頭;斯佳麗壓著嗓子小聲對剩下的幾個人說:“我們繼續做衣服。”
聽著玫蘭妮那冷靜的朗讀聲,她們情緒也受到了鼓舞,拿起針線埋頭縫補起來。
玫蘭妮在四周有人監視的情況下到底唸了多長時間,斯佳麗不知道,她唸的是什麼,斯佳麗也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現在她開始擔心自己央求瑞特通風報信的行為是否莽撞了,如果瑞特在現場被發現,那他也有被殺死的危險。她回想起湯尼·方丹那天晚上來找他們的情景,想起了凱德的葬禮。
斯佳麗兩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甲掐進了掌心,直到掐出了四個鮮紅的月牙狀印子。
“都是我不好,”斯佳麗後悔地責備自己,“我應該試試攔住威爾和阿希禮!”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後,街外面重新傳來了馬蹄聲,還有歌聲,唱的是亞特蘭大人們最討厭的一支歌,是歌頌北方佬軍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