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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役給被告送茶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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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克薩哈目視鰲拜:“這自然是魏裔介的惡劣先例。”鰲拜沉著臉,點點頭。

這裡提到的是初審時一件出人意外的事。

冗長的回答後,病癱的湯若望難以支援,搖搖晃晃就要摔倒。主審官之一的吏部漢尚書魏裔介突然和氣地說:湯瑪法,你坐在地匕就是二”

堂仁堂下都是一愣,主審官呼被告為瑪法.還讓他坐下,豈非咄咄怪事!另三名主審一齊驚異地扭頭看他,阿思哈不免瞪起了眼睛。這位漢尚書面若冠玉、神態儒準,說話卻是綿裡藏針:

“先皇便是如此稱呼,後輩小子焉敢不遵循?湯瑪法雖是被告.不過來答供,並無定罪,仍是朝廷一品命官,況且年逾古稀、身有疾病,讓他就座也是宣示朝廷仁心,難道不該麼?不然.再令他立起摔倒好了 ”

阿思哈瞳目結亂不知所對,魏裔介便撫著須下疏疏長髯,向椅背上一靠,平靜地盼咐:' ’來,為湯瑪法設座。”從人們於是送上一張小桌,一張地氈口後來的審問,湯若望就坐在這特地優待他的座位上:

說起這個、阿思哈格外氣惱:“就是這個傢伙!他不但禮敬湯若望,審案中也故意作梗!楊先生狀告湯若望勾結澳門,意欲通同作亂,備妥三萬人馬,伺機傾覆我大清、被告儘可以堅詞不認,但這種事總是事出有因,大可一用。魏裔介卻格外認真,提議由吏、禮兩部差官吏往少“東查明澳門是否真有三萬人馬待命謀反… … 這不是搗亂嗎?'

蘇克薩哈鼻子裡哼出一聲冷笑:“他從來喜歡自作聰明!可見早和洋鬼連通,一氣了。鰲公,你看此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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鰲拜從濃眉下望著蘇克薩哈,乾脆地去:“去 ”阿思哈面有喜色,想了想,說:“對。魏裔介原本與湯若望相熟。按漢家條律,他應告迴避,可咱們沒這個規矩· · 一我遣他辦理別的事去!以後這漢尚書可得細心挑選。先皇時候上過的,都不能用!實在礙手礙腳… … ”他發現蘇克薩哈瞪他一眼.意識到說話過了頭,連忙收住,恢復了下僚的恭敬態度。蘇克薩哈仰頭“哈哈”一笑,說:“不用你操心!你只把審訊抓緊,放聰明些,別去跟那些漢官鬥什麼條律、細則、援例這些呆事。他們官場沉浮數十年,都是老油子,你我馬上打天下的,哪裡轉得過他們。懂嗎?'

“是,是1 ' ’吏部尚書心領神會。

“去吧!”鰲拜一點頭,阿思哈告辭,兩名護衛跟過來送客。樓梯上腳步聲消失了,從那架紫檀木屏風後轉出來那位瘦骨伶伶的老先生,撫掌大笑,正是大賢士楊光先。這就是為什麼把這次會見地點選在鰲拜府.因為楊老先生下榻於此。兩位輔臣恭敬地讓座,楊光先依然笑聲不止。他的笑聲尖銳又吵啞,這麼大歲數,有這麼充足的底氣長笑,真令人佩服。 蘇克薩哈微笑著:“老先生是笑吏、禮二部勞而無功吧?' 楊先生仍在笑,蒼黃的臉居然泛出依稀紅暈。

“那麼,是笑我與鰲公… … ”

“不敢。”楊光先迅速斂住笑,用衫袖拭去笑出來的淚花,“二公乃當世出類拔萃之英才,老朽安敢造次。”他忽然沉下臉,正顏厲色地說:“堂堂吏部天官,竟持婦人之仁,受邪教蠱惑,置國家榮辱安危於不顧,說出這等糊塗話來1 怒極而笑,不得不然耳,二公幸勿見罪。”

果然楊光先非間凡響,一旦出語必能驚人。二位輔臣原被204

阿思哈一番訴苦弄得情緒低沉,若抓不住湯若望的把柄,豈不枉費心機?先皇和太皇太后總是阻路巨石,若無令人信服、令人大吃一驚的真憑實據.還真不好辦哩!楊光先的止言,令他們精神一振,一齊望定這位無私法官一樣的大賢士,聽他拿上意:

“不說別的,只在曆書上添印‘依西洋新法’這一款,便是蔑君辱國的大罪,怎能聽他詭辯就放過不問?說是前任所為,誰能作證了基督教異端邪說猖撅,百姓早已為之側目,朝廷受理本案,大得人心! 老朽門下已徵集了萬民折,將! 書朝廷{乞望節斥洋教、嚴懲西洋傳教士!'

“哦?萬民折!”蘇克薩哈眼睛一亮,興奮了。

“何日能上?”鰲拜問得更急,

“只在三五日內,請二公靜候佳音‘”楊先生看看輔臣,略眯了眯細細的眼睛.微笑道:尚有一事望二公見諒。”“何事?”蘇克薩哈也在微笑。

“為謹慎計,老朽留有地步。”

鰲拜鷹眼中閃過一道惱怒的強光,蘇克薩哈連忙制止地瞥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