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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尬,笑笑轉開話題:“為什麼放這麼多劍?總有個講究吧?”

鐘樂岑仰頭仔細看了一會:“這些都是歐冶子鑄造的劍。”

沈固對歐冶子略知一二。此人應該算是古代的鑄劍大師,只是在歷史的長河中口口相傳,被逐漸加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鐘樂岑看得出神:“勝邪、巨闕、魚腸、湛盧、純鈞,龍淵、泰阿、工布,都在這裡了。”

沈固聽見“泰阿”兩個字,突然想起了檔案裡的圖片:“哪一柄是泰阿?”

“最中間的。”

沈固仔細看看,還真跟圖片上的絲毫不差。只是劍柄上的金絲完整,泰阿兩個小字也清晰無損。不過離地有三米多高,眼神不好的也根本看不清就是了。

“我以為會在這個位置放什麼大玉戈之類的……”論時間早晚,那個才是最早的吧。

鐘樂岑仍然出神地看著頭頂的劍:“可是歐冶子鑄出的劍是特殊的。”

沈固想起他看過的幾本書:“就是什麼雨師灑道雷公擊鼓之類的神話?”

鐘樂岑搖頭:“那些都是後人的神化,按照我們的理解,也就是說在鑄劍的時候風雨交加,這不算什麼。只要能用常理解釋的,其實都不算什麼。”

沈固起了興趣:“那有什麼是不能用常理解釋的?”

鐘樂岑想了一下:“對歐冶子所鑄的劍最詳細的描寫來自《越絕書》卷中的‘薛燭論劍’,對歐冶子所鑄的青銅劍做了評價。對於巨闕,薛燭認為‘非寶劍也’,但對另外三柄劍,他下的結論卻很有趣。他說魚腸倒本從末,是逆理之劍,服之者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這就不可以常理解釋了。他又說湛盧‘奇氣託靈,有游出之神’,‘人君有逆謀,則去之他國’,後面還說吳王闔廬得到勝邪、魚腸、湛盧三柄寶劍,但他為王無道,兒女死後用生人陪葬,湛盧就自己離開吳國去了楚國,這是說湛盧有擇人的靈氣,這也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

沈固覺得他又在聽天書了:“這些不算後人的神化?”

鐘樂岑認真地說:“關於歐冶子的劍,我們可以把他的青銅劍和鐵劍的相關資料綜合起來看,會發現很多有趣的地方。”

沈固聳肩:“哦,還要綜合地看,辯證地看。你說吧,怎麼個綜合法?”

鐘樂岑沉吟一下:“薛燭說過,歐冶子鑄劍之時,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而湛盧去楚之後,楚昭王召另一位評劍名家風胡子來評價這柄劍,風胡子在談論此劍的不可再得性時曾說過,赤堇之山已合,若耶之溪深不可測,這兩段話聯絡起來看就有意思了。”

沈固皺眉思索一下,沒想出有什麼意思:“是說原材料得不到了麼?”

“是啊,但是原材料為什麼得不到了?如果用現代的話來解釋一下,你會怎麼說?”

沈固覺得有點意思了:“赤堇之山已合,說明錫礦有崩塌現象,入口封閉了。若耶之溪深不可測……唔,難道是說礦坑太深?可是前面還有涸而出銅的說法……既然溪水能幹涸,必然不會太深,這有些前後矛盾了。”

鐘樂岑微笑點頭:“對,關鍵就在這裡。既然稱溪,水不會很深,而且還曾乾涸出銅,那麼深不可測的是什麼?這世界上有什麼是深不可測的?”

沈固脫口而出:“馬裡亞納海溝?”

鐘樂岑噗一聲笑出來:“不。黃泉。”

沈固匪夷所思:“黃泉?”

鐘樂岑很自然地點頭,就好像他說的是“小河溝”一樣:“魚腸帶煞,湛盧擇人,都是因為鑄劍之銅取自黃泉。黃泉中有無數零碎魂魄,歐冶子將魂魄鑄於劍中,劍才有了自己的生命。”

沈固無語了。鐘樂岑仰頭望著頭頂的寶劍,露出神往的表情:“所謂雨師灑道雷公擊鼓,就是鑄劍之時風雨交加,這都是聚陰之象。所以歐冶子不只是鑄劍大師,也是聚靈高手。”

沈固看著他。儘管他心裡很想說鐘樂岑是在胡言亂語,但他喜歡看他說話的模樣。鐘樂岑五官並不出色,唯一漂亮的是眼睛,黑白分明,修長的眉和濃密的睫毛像畫出來的一樣。即便是用眼鏡遮住了,在他侃侃而談時還是會讓人忍不住地注目,那種感覺,就像是畫兒上的人突然活了起來,會讓人止不住地心生驚喜。所以他引著他往下說:“你剛才還說鐵劍,鐵劍又怎麼樣?”

鐘樂岑興奮地推推眼鏡。他這些話大約已經想到很久了,但從沒機會跟人談論,現在有了聽眾,自然開心:“歐冶子在越國鑄成青銅劍後,楚王讓風胡子請他和吳國的鑄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