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挪,終於捱到了家。
進門將那人安置在椅子上,發現他已是半昏迷。隨心檢視了一下他的身體,發現他腰側有傷,已經被簡單包紮過。不過似乎沒包好,已經有血滲了出來。他想了想,往他身上探去,過了一會兒,摸出幾個小瓶子,瓶子裡有些紅紅綠綠的藥丸藥粉。他研究了半天,不知該如何使用,無奈之下,只好用力拍拍那人的面頰。
“哎,醒醒,醒醒!”那人睜開眼,片刻朦朧,復又一振,眼神略略清醒。隨心急忙說:“我不知道這些藥如何用。”
“那紅色的藥丸,倒兩粒給我。”那人指著其中的一個瓶子。
隨心立刻倒了兩粒藥丸,餵給他吃了。那人吃了之後,閉上眼,面上陣紅陣白,突然“哇”地吐了口黑血出來,噴了隨心一身。面色又變得慘白。過了好一會兒,那人才又慢慢睜開雙眼,這一次卻是清醒多了。隨心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見他似乎好些,也舒了口氣。雖然是他脅持了他,他倒也沒想過要那人去死。
“去取些乾淨的布條再打盆水來。”那人吩咐。
“噢。”隨心應了一聲,去打了一盆水,沒有布條,就剪了自己的一件衣衫。回過頭來就見那人已解開衣衫,露出腰側的傷口。傷口不深,但周圍已經發黑潰爛,他正用匕首將腐肉剜掉。隨心不敢再看,掉過頭去,過了一會兒,聽那人道:“過來幫忙。”
隨心轉過頭,見那人已給傷口上好了金創藥,包紮卻不是很方便。上前幫他將布條圍在腰間纏緊,爾後,又將水盆、廢棄的血布等收拾乾淨。隨後再將自己的衣衫也換了,最後,去廚房端了碗粥,進房來,只見那人正閉目調息。
“要不要吃點粥?這是我早上熬的,我又加了些雞蓉下去,應該比較有營養。”隨心輕輕道。
那人睜開眼睛,目光如刀,緊盯著隨心。半晌,慢慢地伸出手來,接過粥,喝了下去。隨心鬆了口氣。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對頭,無怪乎那人盯他半天。留下個不知來歷的人,幫他清理傷口,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主動關心別人的肚皮,奉上雞粥,真是有病。只因那人眼底的一點孤寂打動了他。雖然只是一瞬,但他認得那眼神,因為他總在銅鏡中看見這樣的自己。就衝著那一瞬,他無法放任不理。
“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嗎?”
“明日照這張單子去藥鋪買些藥回來。”拿過桌子上的紙筆,那人寫了張藥單。
“噢,知道了。”
兩人無話。隨心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幹什麼。他住的這房子不大,除了這間臥室,再也沒有其他地方可睡。可是眼下有個傷者在他家,他也無法就這樣在別人眼皮子底下去睡。可也不能就這樣乾耗著吧?隨心正煩惱,就聽那人道:“你可以去睡了,我只須在此打坐即可。”
“啊!那個,你是傷員,床還是讓給你吧,我在這裡沒關係。”
“去睡!”聲音冷淡嚴厲。
隨心嚇一跳,“好!好!好1去睡去睡!”忙起身來到床邊,外衣也沒脫,就這樣跳上床,裹了被子,睡了下去。許是連驚帶嚇,又忙碌了許久,很是疲憊,不一會兒,竟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隨心就醒了。想起了家裡多了個人,連忙從床上跳起來。一看,那人還在,依舊閉目。雖然帶著面具,還是可以看出面色不是很好。隨心趕忙去隨便洗漱了一下,便出門去幫他買藥。為了安全起見,他還特意分在幾個藥鋪買齊了藥單上的所有藥材。
“我把藥全買回來了!”一進門,隨心就大聲地說道,頗有些興奮。
“我還以為,你去衙門報官了呢。”聲音有些陰惻惻。
一盆涼水潑頭。隨心苦笑,“我怕不安全,所以分在幾個藥鋪買的藥,因此多費了些時間。”
“你倒是謹慎。”聲音好像有些諷刺?
隨心無語,只好轉移話題,“藥已買回來了,要如何用,你說吧。”
“去取個浴桶來。”
“沒有浴桶。”
“大木盆亦可。”
“也沒。呃,那個,我去買。”
隨心又倒出去買了浴桶回來。按照那人吩咐的,將藥倒入浴桶,註上熱水,讓他泡個藥浴。呃,據那人的說法叫做逼毒。趁著他逼毒的當口,隨心又出去了一趟,買了些衣服回來。這樣來回一折騰,大半天便過去了,這時他才發覺自己早已飢腸轆轆。他備了些清淡營養的食物,自己吃了些,又端了些進房。發現那人還泡在桶裡,頭上熱氣騰騰。他不敢過去打擾,將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