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許雪櫻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指長短的短刀,鄭重地放到了青鳶的掌心,“這個拿好,用著很方便,我等著你們回來。你放心,我會守住泗水城,我會照顧好幻塵宮和碼頭的事,我會讓人加緊去尋找大皇子,我用性命擔保,絕不讓許家人亂來。”
“好。”青鳶抿唇,把眼淚逼回去。
不能哭,這不是哭的時候,她現在要做的事是,昂首挺胸,扶著她的愛人堅強地走過黑暗,走到明天去。
——————————————分界線——————————————
數日狂奔,一行人終於趕到了南月駐地大營。
時值傍晚,傷
兵們都坐在草地上,捧著碗,吃著簡單的飯菜。浮燈有些不自然地拉了拉眼罩,低聲說:“這樣真的可行嗎?不如你隨我回寺裡去,從此不理塵世之事。”
“我又沒有看破紅塵,想去當尼姑。”青鳶拍拍他的手臂,誠懇地說:“我知道讓浮燈主持以身犯險,確實是為難你了。但你一向慈悲,就請把你的慈悲多分給大元百姓一些。這時候若君博奕贏了,一定會斬草除根。”
浮燈抿抿唇,半晌後,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走吧。”她扶住他的手臂,輕聲說。
浮燈的身子頓時一僵。
這一路行來,雖然同在馬車裡,但青鳶一直坐在另一側照顧焱灼,很少轉頭看他,更別提與他這樣親密地靠在一起了。
她身上的香味一直往他的鼻子裡鑽,讓他有些心跳加速。上一世愛的女子,隔著時光的長河,又與他坐在了一起。她還是那般豎毅果敢,還是那般敢愛敢恨,還是那般的可愛美麗。而他,卻只能把這一切都死死埋在心裡,不敢吐露半字,還要強忍著心動,在這裡看她去愛著另一個人。
這是一種折磨!
但也是他應得的折磨!
青鳶見他不動,想了想,趕緊說:“雖然你看得見,但我們樣子還是要做做。你是和尚,不親近女
色。按理說我不應該與你挽手,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只管把我當成一棵樹,一根草,一隻兔子,一隻小貓,這樣你就會舉止自然多了。”
浮燈心中苦笑,點點頭,推開了馬車門,率先往外鑽去。
青鳶摸了摸焱殤的腿,小聲說:“你好好躺著,我讓人把馬車牽到大帳去,我們等一會兒再見。”
焱殤不動。
青鳶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鼻子,感受到他還有溫度的氣息之後,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馬車外面,南月和冷暮已經得到了訊息,肅立一畔,看著浮燈和青鳶下來後,立刻上前,按著向焱殤行禮的規矩,給
二人跪下磕頭。
浮燈有些慌,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起來吧,王的嗓子有些啞,先進去歇會兒。”青鳶扶著浮燈的手,勉強衝南月笑。
遠遠的,將士們都跪著,不少人悄悄抬頭往這邊看。青鳶知道,這裡面就有許家的暗哨,分分秒能把訊息傳回去。她轉過身,踮著腳尖,給浮燈捋開耳畔的一縷發,故作親暱地說:
“王,我和孩子都餓了,先讓廚房裡給我們做點吃的吧。”
浮燈鎮定下來,緩緩轉頭看向南月,沉聲說:“去吧。”
南月聽著他的聲音,有幾分像,知道焱灼一定做了準備,於是輕鬆了口氣,抱拳退開。
“進去再說。”冷暮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催促二人進了主帥大帳。
帳簾一合上,冷暮的眼眶立刻就紅了,連聲問:“王在何處?”
青鳶坐下來,仰頭看著他,小聲說:“在馬車裡,我們現在得找回朱雪樽。你不要聲張,把馬車拉到大帳後面來,稍晚一點,再把他帶進帳中。現在不要去看,不要讓人發現了。”
“是。”冷暮點頭。
這時南月進來了,二人互相看看,都是滿臉的難過,不知道怎麼開口。
“不要慌,不過多難,都會過去的……你們看,大元不是走到今日了嗎?你們只管加緊攻城,不管對方耍什麼詭計,我們都能應付。等王醒來的時候,我們就把江山大禮送給他,也不枉他辛苦了這麼多年。”青鳶安慰他們二人。
南月和冷暮看著臉有些浮腫的青鳶,不禁肅然起敬。這平常總愛開玩笑的王后,在大難來臨時,居然能如此鎮定,反而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王的求生意志很強,我相信他很快就能醒過來的。”青鳶轉頭看向桌上的地形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