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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對別人對姥爺“搶劫”的不滿,姥爺總會說: “傻孩子,大家搶你,便是你的人緣好,有的人,讓搶,還沒人去呢。”也是,姥爺雖是有個“反革命”的帽子戴著,卻不見人去管制他。去了戲院,總是好座兒留著,由他眯眼兒聽。澡堂也是,遇了姥爺去,衣物總有人收著,搓背的蔣頭兒,嘛活不幹,也要先來伺候他。
姥爺矮胖,魁梧的骨架被肉兒包了便顯得臃腫,肥厚的胸前卻有幾處嚇人的疤兒,我去問他,他淡淡地答了:“打老日時留下的。”
“姥爺也是八路?”
“不是。”
“那你怎麼會打鬼子。”從爸爸那兒知道的只有八路軍打鬼子,況且姥爺這樣肥胖的身子,怎能想象出打過仗來。
“鬼子,是中國人打的。”姥爺悶過許久,甕聲甕氣地說,閉著眼睛讓蔣頭兒搓著。
蔣頭兒邊搓邊對我說:“你姥爺那會兒也夠亡命的,帶我們弟兄……”
“閉嘴,再說我抽你的嘴巴。”姥爺突然發怒,瞪眼對他吼。
蔣頭兒有些懼姥爺,愣了一下,搓得更為賣力,嘴卻沒停:“我怕毬?我是榮軍,抗美援朝功臣。老兄,要說這哪朝哪代都這樣,要做官就要做大些,大頭兒一變,成了民主人士,小頭兒呢,砍頭的砍頭,戴帽的戴帽。媽的,平日玩命的是弟兄,遇到茬兒,送命的還是弟兄。我還算好,混個起義,落個榮軍,你就差了。”
姥爺閉眼聽他叨完,感慨萬千地擺擺手,“別提、別提。”
那次泡完澡堂後,姥爺非要拉了蔣頭兒喝酒,結果喝個酩酊大醉。回了鋪兒,進門便嚷,“蘭馥,蘭馥呢,他媽的死啦?蘭芳!倒茶來,快點兒。”
蘭芳姥姥給他沏了茶來,厲聲叱他:“嚷什麼,姐姐帶飛飛回她鄉下孃家兩天了,你不知道?整天就知灌了貓尿回來撒野。”
父親紀事 第十一章 2(2)
姥爺卻不由她說完,伸手便在她臉上一掌,“啐,女人家,翻天了?我楊鶴亭還要受婆娘的氣不成?”
蘭芳姥姥霎時噤聲,肅立在那兒,連個揉臉也是沒敢,似乎等他再打。姥爺卻未再打,自顧呷茶。過了好一會兒,矇矓著眼兒見蘭芳姥姥還佇在那兒,便緩了臉色,露出笑意來,“去吧,哄了柯柯先睡,今夜我到你房兒去。”
蘭芳姥姥引我去了後院的房子,進門便把房門閂緊,沒讓我到了自己的小床睡,去了她的床上躺下,“今晚,姥姥帶你睡。”
剛剛睡下,便聽得姥爺哼著曲兒走來,“想當初羅帳裡般般逞遍,今日個紙褙子又將咱欺騙。”哼到門口停口,姥爺推了門不開,便去敲來,“蘭芳,開門兒,柯柯睡沒?”
“沒有,柯柯今夜要和我睡。”蘭芳姥姥笑著逗他。
“你開了門,我給你講。”
“不開。”
“你開是不開?”姥爺晃門。
蘭芳姥姥連忙又跳下床,拿來椅子頂門,格格笑個不停,“就是不開,你回去撒野吧,老不死的。”
我也跳下幫蘭芳姥姥,嚷著:“我不要姥爺睡,姥爺臭。”
姥爺擂了幾下,便無聲了,怏怏走開。
蘭芳姥姥像個孩子似的得意笑著,拉我趕快回床。我們都穿著單單的內衣,冷了。
夜裡,蘭芳姥姥也講了些姥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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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紀事 第十一章 3
姥爺原本也不姓楊,姓什麼倒是沒人清楚。他是兩歲時,被城西楊集的首富楊貴成從外鄉買來的。楊貴成是個浪蕩子弟,守著祖上傳下來的二百多畝地坐吃山空。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斗大的字兒卻識不得兩升,只是酒醉之後打罵老婆時會謅出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詞兒來。到了五十多歲,眼看要斷了香火,便買來了姥爺。姥爺抱來沒多久,他便帶著一身髒病,一屁股賭債嗚呼哀哉了。也幸虧他死得早,不然家業會被他折騰光了。
太姥楊王氏靠了城裡父親的遺產——貸棧,和族人租用田地的田租,也算安適地帶大姥爺。
不想姥爺長大也染上好賭的習性。楊集莊上多是姓楊的人戶,楊貴成死後,幾家近親對他遺下的家產分外眼紅,明是租去田地,卻實是佔了,並不納租。眼見姥爺長大,怕田地被這外姓的野小子佔回,便千方百計去害姥爺,姥爺倒也乖巧機警,總都躲了。就設了賭局,誘姥爺上癮,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