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四八年,老曲路過這兒,還給我們縣裡的幹部做形勢報告,那時,我在九區當區長……”
“聽老曲說過。”
“是呵,我還差一點兒成了他的槍下鬼。”魏昶不自主地喃出,臉孔彷彿被深深的痛苦扭彎了,沉沉地嘆出一口氣來,又緩和了。“那時,我違犯了黨紀,也又虧了老曲,才能繼續工作。沒想,一晃十多年,老曲是這樣回來。錯誤,誰都難免啊!”
媽媽下意識地隨他點點頭。
“這樣吧,下星期在大戲院召開縣直機關幹部黨員大會,你讓老曲也回來參加吧。”走在街口,魏昶站下對媽媽說。
“這能行嗎?”
“可以,他總還是黨員嘛!”魏昶顯得非常爽快。
“謝謝您了,老曲會高興壞的。”媽媽望著他,眼睛透出喜悅的光芒。
魏昶像是有事,便在街口和我們匆匆分手了,走時,又敷衍地摸一下我的腦袋。好像他媽的我的腦袋是琉璃球,誰歡喜,誰就來一下。
出人意料的是,當我們漫無目的地沿縣城轉悠一遭返回院內時,又撞見魏昶從院裡萬福清家那兒拐出。他見了媽媽多少有些尷尬。媽媽疑惑地停住腳步想去招呼他,他卻掩飾地笑一下,走了。
父親紀事 第四章 1(2)
院內清冷,沒有其他人。我只看見萬福清家的竹簾掀起落下,萬福清妻子纖細的身影閃進屋去了。
一切遂又平靜。
。 想看書來
父親紀事 第四章 2
父親回縣城參加黨員會議,充其量也只是坐在後排角落聽別人不知所云的發言,回到家卻激動地來回走個不停。我想他大致是規規矩矩坐得久了,回到家裡活絡腰腿。
吃飯的時候,魏昶來了,父親撂了碗筷起身迎他。兩個人似乎都十分高興地用雙手握著對方,用力地晃。我卻感覺他們是在暗中比試些力量。
“老曲,我這時來,問候得遲了。”
“不能這麼說,我知道我頭頂帽子的分量,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夠累及人的。”父親多少有些譏諷的口吻,見他臉紅,便又笑起,請他坐下。
魏昶坐定,點了支菸說:“上月,在北京參加了中央擴大工作會議,開到縣委書記這一級,以往還沒有,有七千人。風,好像變了,中央在糾偏,右傾要重新甄別,我是等著送您回省工作了。”
“早該如此了,我是無所謂,可黨內如果沒有敢講真話、實話的‘反對派’,黨還會有生氣?”爸爸顯出激動,正待盡興,卻被端茶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