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心情,她久久的彈著,弦時而高昂時而低訴,最後她為自己伴奏:“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隨著古琴的最後一個尾音在落心的指尖落下,她的心好像被堵住一般。微閉了閉眼,暗歎,與翼哥哥再聚首的夢何時才能圓?沒了聊天的興致,落心起身抱起草藥的樣品和書跟煙告別,他若有所思,一直盯著落心看,重複著‘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然後略帶傷感地問道:“落心你的心不在這宮殿裡,可對?”
落心莞爾一笑沒做任何解釋,一把抄起他的那本《災難錄》,道:“這書先借我看。”
“等一下,天晚了,好像要下雨,我送你回去吧,這琴也送給你了,明天你到惠民司來幫忙如何?”煙抱著古琴跟上了落心的腳步。
詞:李清照/一剪梅
惠民司內
“福娃,把這桶醋倒到西南角的的大鍋裡蒸上;福大哥請把這些貫眾泡到飲水缸裡;福大嫂請把這些蒼朮艾葉點在大殿的四周讓燻煙瀰漫……”在惠民司的大殿裡,落心現學現賣,正忙乎著。
早春的天氣還很涼,南方的冰雨災和南北蒙匈的白災,給中原帶來了大批的難民。在監國大人野狼煙的倡導下,御醫院的人馬分成四路到平安都的東西南北城進行義診,落心跟著秋太醫等人在南城戶部屬下的惠民司工作。
醫生們忙得不可開交,落心還不會給人診脈,但學了許多的草藥知識,故此主動承擔起了預防的工作。在她看來,預防工作比治病還重要。逃難的流民中得病的人不少,因為惠民司大殿中的咳嗽聲不斷,要是誰得了肺炎或呼吸系統的疾病,這一傳染可就是一大片,真不是鬧著玩兒得。
“心兒,你出的這幾招兒還真管用。”舞天翼走到落心的面前,接過了她手中的草藥。惠民司大殿中的許多難民住在南禮的邊境上,是重災戶,南禮公館收留了許多人,但大部分難民流落在外,翼哥哥每天會到各南禮的難民點兒送些吃得和藥品。
“當然了,落心可是未來的神醫,為了哥哥以後的健康著想,現在可得抓住機會努力跟落心搞好關係才好。”她得意的抬高小下巴開吹。
“你這丫頭越來越皮了。”翼笑著要拉她下來,落心趕緊嚴肅地解釋這些做法的重要性:“哥哥,用食醋燻蒸進行空氣消毒,既可以預防流感,又可以抑制多種病毒;用貫眾泡在飲水缸內也以預防感冒和腸胃病毒的傳染;再就是在這殿裡點蒼朮艾葉香進行煙燻也有消毒作用;所以呢,在這難民擁擠不堪的地方一定要消毒才行。”
“心兒,你忙了這麼久,坐下來歇歇吧。”翼的微笑依然那麼溫柔,“呃……”落心轉頭看他,還是那張熟悉的笑臉,卻發現他的人瘦了很多,一下失了神兒,一種想哭的衝動襲上了心頭。
他伸出手把落心從臺階上扶下來,“來,先喝杯熱水,這兒沒有茶。”剛一坐定翼把一個熱氣騰騰的瓷杯遞給她。
落心雙手捂著熱熱的水杯,頭低著,眼看著地,她不知該跟翼說什麼,落心知道她再也沒有權力要求翼等著她了。說不定哪天她又被招去侍寢了,雖然她要離開的心不會變,但她不能保證她能夠全身而退。
“心兒!”翼打破了沉默。
“哦?”
“哥哥聽說你圓房那天被他扔了出來?”
“嗯。”落心把水杯放到了身邊的矮几上,不知該說些什麼,不過看來哥哥還不知道自己被那惡少砍了一刀的事。
“是因為我嗎?”落心的手突然被他握了起來,心為之一顫,抬頭看向他,才發現原來他的笑已不再是原來的笑,苦澀、心痛、疼惜寫在他的眼底,這些天的委屈一古腦兒的湧上了落心的心頭,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落心趴到他的懷裡猶如洪水氾濫,“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傻瓜!”翼輕輕的把落心攏在懷裡,幫她順著背,“心兒,你以為哥哥會在意嗎?哥哥只是會心痛在別人欺負你的時候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做,所以,如果心兒真得想讓哥哥安心就不要再委屈你自己,知道嗎?”
哭夠了,落心坐直了身子,低著頭,淚眼朦朧的視線裡是他緊握著她的手,“心兒,你知道哥哥最喜歡你的笑容嗎?”握著落心的手緊了緊,翼繼續:“每當我看到你明豔如斯,美麗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