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住。卡薩爾摸著胸口,拼命地禱告著。如今在生死線上掙扎的可是他的全部,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他活著也沒了意義。那三個已經出生的孩子也只有自生自滅的份,沒了愛人他哪還有心思去養活他們?
一點一點地將卡在內裡的胎兒挽出來,實在不行只能硬來就算導致幼兒骨折也沒辦法,掌心全是小豹子的絨毛,和黏黏的黃紅色不明物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偏偏孩子的頭部又被衰敗而萎縮的內壁卡死,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有什麼比功虧一簣還要殘忍的?
無奈苦思冥想始終無一良策,手中又沒利器卡薩爾只好以尖牙切割著穴口,好獲得更大的空間來解決胎兒被卡住這個棘手的問題。而塔克斯的血幾乎流盡,被咬開了一個缺口的密所也只剩鹹鹹的味道而已。如今卡薩爾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痛不欲生,就算小東西終於給弄了出來他也沒半分喜悅。
付出的代價太大太大,可以說得不償失,這樣巨大的損耗即使塔克斯活了下來也難以療補。說不定還會成為廢人,不知那個驕傲的男人能否接受這樣殘忍的事實,就算他加倍對他好也不見得能夠彌補這場災難似的生育所留給他的陰影。
他害怕,他從沒這麼害怕過。太愛他,從沒如此深愛過。這樣擔驚受怕、愧疚不已的心情就是連患得患失也是無法形容的。畢竟他卡薩爾只有這麼多,被命運搶去一點便一無所有了。他痛恨亦感謝這遲來的醒悟,正如他迷戀且悲慼與塔塔的結合。
將男人撈出水面,在軟墊上放平,他低下頭在他蒼白到透明的臉上輕輕地吻著。抬頭看了一眼搖籃裡一字排開的新生兒,他的心彷彿顛簸在懸崖峭壁上一樣的顫抖。多麼不容易啊多麼不容易,他差點就失去他了,沒了愛人的天地間是一片慘不忍睹的灰色。所以,他拼命勒住希望的咽喉,任何一縷曙光都緊緊地摟在懷中。
也許是感到他魂不捨間翻雲覆雨般的悸動,塔克斯抖了一下居然慢慢轉醒。儘管他眼裡的光芒是那麼微弱,就像黎明時的星辰快要淡去影蹤,還有那睫毛惹人憐愛地微顫輕拂,龜裂的嘴唇似有千言萬語但始終虛弱至極地緘默,讓他的丈夫快要哭出來的心理久久無法平復。
“卡……”
卡薩爾生怕錯過什麼似的趕快湊上去,神色悽悽,柔腸百結。
其實塔克斯眼前是一片漆黑,可是那熟悉的氣息就像一顆啟明星照亮著他漸漸黯淡的意識。
這一刻,他們的靈魂糾纏在一起。儘管他受盡磨難,飽嘗痛苦,卻是毫無怨言的,心裡滿是欲語還休、潮起潮湧的喜悅。
這就是愛情。付出也是擁有,死去也是富足的。至少世上,有過你和我,有過我和你。彼此握在一起的手就是永恆的奢侈……
看在老子寫在這麼動情的份上,票……
烈欲狂情(人獸雙性生子)67 還要生~
卡薩爾發誓,他從沒和誰發生過如此純情的一幕。
指尖與指尖的碰觸,呼吸與呼吸的糾葛,視線與視線的重疊,僅僅如此,便能帶來地動山搖般的悸動。
真正的愛情,無名的愛情,自己的愛情,他正把握住。
他願意付出靈魂讓它當養分汲取。他願意獻出生命供它鮮豔美麗。
獸族是一支異類。他們的慾望猙獰到荼靡。純潔的感情如笑料總是被看低。肉體上的征服才是這些茹毛飲血的家夥所擅於經營的。
如果他們的王踏出了這既定的軌道,想必眾獸寧願滅絕也不願古老的圖騰改變一毫。
或許這是命中註定的。
塔克斯滅了他全族,卻給了他愛情。
他不願他承擔這份罪大惡極的忤逆,而幫他將罪孽以決絕的形式所轉移。
是的。今非昔比。現在沒有人能夠阻止他扭曲事實。他的心向著愛人再容不下其他的。
但不能否定是的,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還好,磨難總算過去。
他們還有時間可以好好在一起。
竊喜著,卡薩爾低頭,朝情人的臉吻了下去。
突然興起一個念頭,就是這麼吻吻他便足矣。他喜歡那微妙的感覺,勝過激烈的做愛和壞壞的調戲。
而孕夫無法起身,只有撅起嘴,以此讓他能夠到那軟軟的愜意。
可他的臉色仍是很不好,不久前頻繁抽搐過的身體無法適應這份安逸而微微蜷曲。
將他抱起,拿被子裹緊,打道回府的路上,塔克斯忽然拽緊了他併發出有些怪異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