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來,哈哈,怕是當時承乾酒醉,說話含糊不清,張卿聽錯了。”
張玄素也不爭辯,跪在他身前垂頭默默流淚。
沒有爭辯,反而是最有力的解釋。
看著張玄素愧疚憤恨的複雜表情,李世民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變臉,僵硬凝固的笑臉漸漸斂起,神情開始凝重,最後迅速化作一片潮紅的怒意,寬闊的胸膛也開始急速起伏不定。
“他……果真如此說?”李世民語氣冷森道。
張玄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伏地泣道:“臣失職,臣輔佐太子不力,罪該萬死!”
李世民發出粗重的喘息聲,心灰意冷地閉上眼。
“……殺五百人,豈不定?”李世民喃喃唸叨著這句話,震驚且震怒的表情落在張玄素眼裡分外可怖。
“好氣魄啊,呵呵……”李世民忽然冷笑。
自他登基以來,朝中諫臣不少,從魏徵到御史臺的各位監察御史,再到他身邊的中書舍人,嚴格說來,這些人都算是諫臣,以李世民博大的胸襟,有時候也恨不得把這些沒事挑刺的厭物們全殺了。
可是,他不敢殺,一個都不敢殺,哪怕當初魏徵站在金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指著他的鼻子連罵三聲“昏君”,他也沒動魏徵哪怕一根手指頭。
現在好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位太子殿下一開口便是“有諫者,我殺之”,而且還要“殺五百人”……
昏聵到這等地步的話,李世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堂堂太子說出來的。
看著垂頭無語的張玄素,李世民眉頭擰出水了,神情陰沉地瞟了他一眼。
到這個時候,李世民還是不願完全相信他的話,因為李承乾不僅是太子,也是他的親兒子,張玄素卻只是個外人,李世民不願因外人一言而冤枉自己的親兒子。
“宣……太子覲見,馬上!朕……想問問他!”李世民目光陰冷,咬著牙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未完待續。)
第六百四十八章 雷霆罰過
一句混帳話出口,李承乾終於給自己惹了大禍。
太子的一言一行時刻有人盯著,原本這個太子就乾得很差勁了,不是酒就是色,偶爾還殺一兩個宮人洩憤或取樂,對敵人不是汙衊就是刺殺,自貞觀九年長孫皇后逝世以後,李承乾完全變了樣子,與當年那個溫文識禮,勤學謙遜的東宮太子判若兩人,彷彿被惡鬼上了身似的。
惡劣的言行君臣能忍則忍,李世民疼愛這個嫡長子,孔穎達,褚遂良這些當世大儒不停地往東宮裡送,只指望李承乾能夠迷途知返,痛改前非,而朝臣們,則只能安慰自己這只不過是青春少年時期的叛逆,畢竟大家都年輕過,年輕時也沒見幾個太懂事的,誰沒當過幾年人渣呢?待到過些年歲,經過了歲月的沉澱,又或者,被殘酷的現實狠狠扇了幾記耳光後,男人都會懂事了。
君和臣都在自己騙自己,都覺得李承乾屬於那種還可以搶救一下的病人。
可是,李承乾說出“殺五百人,豈不定”之後,知道此事的張玄素,李世民心都涼了,只覺一盆冰水都頭淋到腳,那種發自骨子裡的森寒之意令人悚然驚駭。
李承乾出生於武德二年,今年正好二十四歲。
這已不是有資格年少輕狂的年紀了,在這個人均壽命並不長的年代裡,二十四歲的男子早已懂得了一切該懂的事,禮義廉恥這些做人的基本準則早應深植人心,一個二十四歲的成年男子,說出“殺五百人,豈不定”的話,李世民和張玄素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藉口原諒他。
典型的殘暴不仁的昏君暴君之言,李世民只覺得心如針扎,李承乾的一句話,將他多年對兒子的培養教導付之一炬,心血東流。
這樣的人,如何能當皇帝?
甘露殿內,李世民與張玄素四目相對,二人的目光同樣的苦澀。
半個時辰後,殿外終於傳來慌亂的腳步聲,李承乾的身影在殿門外矮了一截,伏首惶恐道:“兒臣承乾,奉詔拜見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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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村。
村東面四里有一座矮山,山無名,但常有野獸出入,往年年景不好時,那座無名的矮山便成了村民們的糧倉,下套,挖陷阱,設獸夾,或是弓箭,削尖的竹竿等等,用這些工具多少總能打幾隻錦雞或是野兔,運氣好的話獵一隻狼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