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仰臉看著他,怔忪許久,忽然垂下頭,幽幽地道:“李素,我最近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會出什麼事……”
“你想多了,沒事多出去走走,悶在家裡總會胡思亂想的……”李素頓了頓,眨眼道:“我和王直這裡商量暗算太子,太子是你兄長,你不反對?”
東陽神情淡漠地道:“我自小便與宮裡的兄弟姐妹們素無往來,太子是太子,與我何干?”
李素忽然想起一個很經典的問題:“我和太子如果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
“救你。”東陽毫不遲疑地道。
李素不由大感欣慰,這個答案太完美了,於是得寸進尺地問出第二個問題:“我和你父皇同時掉水裡了,你救誰?”
東陽嚴肅地道:“你最好不要和我父皇同時掉水裡……”
“為何?”
“父皇會毫不猶豫在水裡先把你溺死,我跳下去的時候便只能救活著的父皇了。”
李素怒了:“太過分了!你家怎地如此沒有節操!”
噼噼啪啪……
東陽慍怒的小粉拳雨點般砸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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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暗地交鋒
說著玩笑話,二人笑鬧成一團,最後漸漸安靜下來,和以往一樣,靜靜看著河水發呆。
此刻李素的腦中漸漸生出一股警覺。
剛才的玩笑話,細細品位一番,或許不完全是玩笑。
李世民是個怎樣的帝王?他雄才偉略,他氣吞萬里,他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令異國番邦心甘情願稱之為“天可汗”的君王。
李素跟李世民認識大半年了,這大半年裡,李世民在李素面前表現出來的是無比的寬和,親切,李素甚至能清楚感覺到李世民對他有一種淡淡的如同親子侄般的寵愛。
然而,李世民真是那種寬厚和藹的長輩嗎?
寬厚和藹的人,不可能創出如此空前絕後的盛世氣象,一個被番邦稱之為天可汗的人,必然有著令番邦敬畏懼怕的資本,對他的稱號不是奉迎溜鬚而來,而是真真實實憑著果決狠厲的性格,以及麾下一支無敵與天下的唐軍精銳生生打出來的。
東陽是他的女兒,儘管這個女兒自幼與他疏離,可女兒終究是瞭解父親的,所謂寬厚和藹,只是他在世人包括在李素面前表現出來的假象,誠如東陽所言,如果李世民和別人一同掉進水裡,李世民會毫不猶豫先把那個和他一同溺水的人弄死,岸上救他的人便只剩下唯一一個選擇……
天家寡薄,帝王無情,李素忽然間生出一股警覺,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在李世民面前一定要小心點,可以當他是披著羊皮的狼,但不能當他真是一隻羊,會要命的。
一隻溫柔的柔荑輕輕推了推他。驚醒了沉思中的李素。
“剛才王直在,我不好相問,你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要救鄭小樓?”東陽問道,嘴角微微一抿,東陽輕輕地道:“你平日總說只願平凡庸碌到老,遇事能躲則躲。今日的你,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李素嘆道:“鄭小樓能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衝冠一怒,他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而我,作為他的主家,應該為他做點什麼,不能保證一定會救出他,但我會盡力,盡力到事情已經毫無轉機。已然絕望的地步,我再放手,對得起他,亦對得起自己……”
“以前呢?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人總會變的,因時因勢而已,當初你還住在太極宮,沒被陛下賜予封地的時候,我和我爹還只是為溫飽掙扎的農戶。那年冬天,我一覺睡醒。發現米缸空了,家裡一粒糧食都沒有……”李素嘴角露出苦澀,嘆道:“那真是一段窮困得讓人絕望的日子,那天夜裡,我和我爹都餓著肚子,爹很早便睡下。而我,為了扛餓,灌了一肚子的涼水,坐在院子的火堆下連夜造了一個馬桶……”
東陽眼圈泛紅,儘管只是一段塵封的往事。可她仍為眼前這個男子深深地心疼著。
李素笑道:“第二天一早,我揹著做好的馬桶,去了村裡最富的地主家,你現在的封地曾經就是他們家的,我餓了一整晚,早晨去他家時腿都是發虛的,進了他家的後門,我二話不說直奔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