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邵偉平不想哭,車上那麼人多,可是他看著母親的身影,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流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滑過面頰,從嘴角流入口中,鹹鹹的。直到火車開出站臺,母親的身影逐漸的遠去,漸漸的模糊,只剩下一個黑點,最後從視線中消失。
十三章
坐了一夜的火車,終於到了目的地——秦皇島,一下火車秦皇島悶熱潮溼的空氣,讓一直生活在內陸城市的邵偉平感到一種黏糊糊的感覺,從海上吹來的風讓空氣中都帶著一股鹹味。從來沒有見過海的邵偉平突然很想看看大海,他只在電視上看過,真想見見現實中的海是個什麼樣子。
店還沒有開張,裡面堆放了一些雜亂的貨物,他見到了這家店的老闆,中年婦女的女兒,還有老闆的丈夫,他是個警察。邵偉平印象中的警察都是凶神惡煞一般,可是老闆的丈夫卻改變了邵偉平的看法,原來警察也有這麼溫文爾雅的型別。說話又不大聲,對邵偉平也很熱情,還帶邵偉平去吃了午飯。吃過飯以後,他們都回了家,把邵偉平留在了店裡,搭了張簡易的床,告訴他宿舍還沒弄好,暫時在店裡住兩天。
雖然坐了一夜的火車,可是邵偉平不想睡,他一點都不困。老闆走的時候把店的鑰匙留給了邵偉平,叫他晚上自己找點吃的,無聊的時候也可以出去走走。邵偉平人生地不熟,他能去哪裡呢,一個人坐在店裡,望著寬闊的馬路和行人,突然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寂寞,他在想母親,他想家了,想家裡的一切,想到王哲,想到董思誠,想到小北還有譚全波、蘇明和馬志浩。此時邵偉平多麼希望他們之中有誰能跟他一起來,那麼現在就有人跟他說說話,至少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可以找到一絲依靠,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也好。
一個人的時間過的是那麼的慢,那種無依無靠,沒有同伴,沒有歸宿的感覺就是一種煎熬,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街燈的光芒也由弱變強,外面也見不到了行人,偶爾一輛汽車駛過的聲音,彷彿都是在提醒邵偉平,我們要回家了,回到家裡看著當天的新聞,和家人說說今天的新鮮事,享受家人的溫暖,那裡是我們港灣,是我們的依靠,而你只能孤零零的守望著。
晚上邵偉平沒有出去吃晚飯,一整天他就吃了一頓飯,這時他很想母親做的晚飯,雖然有時候他總是念叨著母親做的飯不好吃,現在他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美食。邵偉平不想出去找東西吃,忍著飢餓進入夢中,他夢見母親給他做了很多好吃的,他不停的吃,可怎麼吃都不飽。她還想吃,可是面前的食物都消失了。天亮了,他醒了,只是一場夢。
好在沒多久老闆的丈夫來了,他讓邵偉平管他叫姐夫,他給邵偉平帶來了早餐,一套煎餅果子還有一杯豆漿。邵偉平從來沒吃過煎餅果子,覺得這東西味道怪怪的,有的吃總比餓著強。
今天姐夫帶著他逛了逛美髮用品商店,買點東西。邵偉平看上了一個工具箱,銀色鋁合金外框,箱體包裹一層黑色人造皮革,正面有個栓扣,左右兩部分可以像兩扇門可以開啟,有個夾層,夾層上有很多的豎袋,可以把各種沒法用的梳子插在裡面,箱門上又兩個長三角形狀的口袋,插口處還有個扣帶,可以放剪刀。還有可以拉出來的雜物盒。
邵偉平非常喜歡,這個工具箱讓他花了一百六十元,即使這樣,邵偉平還是滿心歡喜。終於第三天開始營業了,店裡又多了一個髮型師和一個美容師,至少白天邵偉平不再有孤獨的感覺。
新來的發行師挺胖的,人也挺油滑,留了一個很怪異的發行,頭頂是個平頭以下是光頭,前額還有一撮長劉海,邵偉平總覺得這個人不是那麼好相處的。晚上邵偉平不用再住在店裡,搬到了宿舍。宿舍是一間小平房又悶又熱,還沒有紗窗。第一夜邵偉平幾乎一夜沒睡,跟蚊子打了一宿仗,這場戰役最終以蚊子大獲全勝而告終。而且邵偉平發現秦皇島的蚊子和他生活的城市的蚊子不一樣,他那裡的蚊子叮人是一個小紅包,而秦皇島的蚊子叮一下,一撓是一片小紅點,且奇癢無比。
邵偉平本身就是話不多的人,而且陌生的城市裡陌生的一切都還沒有適應,再加上夜晚休息不好,這讓邵偉平更加無話顯得很沒有精神。反而另一個髮型師跟老闆一家人相處的到是十分的熱乎,只有老闆的丈夫對邵偉平還算不錯,邵偉平發現老闆似乎也不太喜歡他。
其實邵偉平涉世未深,有些事情是他根本想不到的,新開的店沒有多少生意,那個髮型師早就看出這一點,而且他知道這樣的生意一個髮型師就夠了,現在卻要支付倆個人的薪水。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