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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殘酷的真實,沒有理想。那麼我說,如果一位藝術家描述的全部是現實中的醜,他一定充滿對醜的憎惡。他對美的渴望反而更加鮮明。醜和美是一張紙的兩面,不過有人把美放在背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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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記憶

我父親是寧波人,母親生在山東濟寧。我血液裡的基因天生一半屬於南。我生在天津,在北方碼頭城市豪爽俠義的人文氣息里長大,因而寫下《神鞭》與《俗世奇人》;自小不曾到南,但骨子裡卻對南的氣質心領神會,一拍即合。常常把印象中的南風物當做作物件。奇怪的是,我的小說寫的多是北方,中大半卻是南。

此後,多次到南,回鄉省親,一見故鄉山川,卻像曾來過。一草一木似乎早已刻骨銘心。是不是故鄉的山水把我故鄉的夢喚醒了?夢醒之後,一切和夢一樣。那種清靈、透徹、委婉、纏綿、精緻、朦朧

每次都是行色匆匆,不可能停下來寫生作。我對故鄉任何一個實景都沒有十分具體的記住,卻自信更深刻地擁有它的靈魂。我甚至更喜歡這樣故鄉我不被任何具體的客觀的存在所約束,中的事物只是我借用的一種載體,我用它們自由自在又淋漓盡致發洩我對故鄉的情感和感覺。因為我筆下的故鄉是我心中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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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詩似是南

一次,南方一家刊物痛感南水鄉正在遭遇滅絕性的破壞,擬對水鄉的價值做一次研討,藉以發出保護的呼籲。這家刊物來電約我參加,並說邀請的人員皆為建築、規劃、文化方面資深的學者。我說,你們應該請兩位家。因為,南水鄉對中國建築文化最大貢獻是具有意。

南水鄉表現人們與自然的高度和諧以及這種和諧美。河水彎彎曲曲穿過水村,夾峙兩邊的小屋錯落有致,各類花樹穿插掩映,石砌的拱橋聯通左右。一代代南人就在此間生活。這不是中國民居創造的奇蹟嗎?它比威尼斯和阿姆斯特丹遜色嗎?

是李可染、宋文治、吳冠中等等創造了那些優美的南水鄉的圖,還是由南水鄉美創造了這些家?

可是去年在上海,一文友說,有一位臺灣的商人買了一個水鄉叫蓮塘,說要請我去,幫他出出主意,看看怎麼開發。我去一看,真美!如同姣好女人,養在深閨無人識,由於長久地不知怎樣養育自己,有些敗落;再一聽這位臺商馬上要動手改造水鄉的宏圖大略,變水鄉為商村,心想:完了這個如詩如的南水鄉!因之回來之後便了這幅,為它留下一張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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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韻律

甲申(2004年)這年,我身陷困頓。我倡導的“民間文化普查與搶救”把我自己逼入絕境。被我發動和感動而縱入田野的進行文化考察的“三軍”,在“零費”的處境中寸步難行。我決定以義賣作的方式自救。這幅是其中一幅。

奇怪的是此次為義賣而作的全是明亮鮮朗,沒有一幅憂鬱傷感,乃至悲觀失望,尤其是這幅《秋之韻律》。當時我事業的前程一片模糊而窒息,怎麼會有這般彩色的韻律在我心中流淌?

我記不住當時創作此的具體想法。我只好去猜:這或許是一種*,或許是為自己鼓勁壯威,或許是一種理想化的表達,或許真的是一種堅定的自信,反正它是我當時心態的流露,我不自覺地把它在上。

繪首先是自己心靈之需,無論是自我的撫慰還是自我的激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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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

我喜歡夜半更深,大雪繁密,白白的雪花從漆黑而無窮的天空中源源不絕地落下。大雪再密再緊也是靜的。似乎雪愈大,人間愈靜。靜到極處,只有雪花落地時細微的嚓嚓聲,尤其是在這入夜的人間。人間的靜,大自然的動;深夜的黑,雪花的白,構成一種獨特的美的境界。

在這種景象中,我更喜歡這些被大雪封鎖在岸邊的小船裡的燈光,還有遠處大樹遮翳中的燈光。雪夜裡的燈光朦朧卻分外溫暖。有燈光,就有人家,有爐火,有熱茶,有親情,有生活的情味有了這些,就不再懼怕漫天的冰雪與世間的嚴寒。此時,人間的氣息便分外迷人。

當我用筆尖蘸著黃色的水點在黑濛濛的樹間,筆尖一觸紙面,金黃的水色滲開,就如同一盞燈點亮,一個人家顯現出來。它在遠處的風雪裡,叫人浮想聯翩,心馳神往我更喜歡的是這樣的作過程。

夢想

夢想與理想不同。理想是有社會目標的,要透過努力、付出乃至苦鬥,爭得最終的實現。夢想沒有目標,只是一種朦朧的想往,不是去求索,不需要以現實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