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觀,與比他的三歲的祝紋形成鮮明的對比。
鍾儀幻想完畢,面不改色地問:“夫子的貓叫什麼名字?”
祝夫子笑了:“雪華,冰雪的雪,月華的華。”
鍾儀:“……”
鍾儀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家那隻壞壞胖胖的貓,或許它的粗糙屬性就是因為自己給它取了一個隨意而且鄉村風的名字……
王散因說:“不早了,表兄,你隨我回去用飯吧。”
祝夫子微笑地點點頭。
他們也就告辭了。
他們到家的時候,孃親和阿蓉正在院子裡看阿禮舞劍。
破風之聲“刷刷刷”的,聽著的確疾速。
阿禮轉圈轉的好快,鍾儀無法想象又轉圈有舞刀弄槍的,怎麼能夠刺得準?
當初阿禮非逼著鍾儀學了一些皮毛,說以後萬一有緊急情況,還可以保住一條命。
他說的嚴重,鍾儀就認認真真地學了幾招,結果要麼是刺得沒有力度,要麼刺得不準。
他恨鐵不成鋼地叱罵鍾儀:“鍾小笨,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手臂伸直?”
鍾儀反駁:“你才是鍾小笨!”
結果他一臉凶神惡煞:“你要是練不好我就打你!”
鍾儀一縮脖子。
只好拿著劍到處刺,那天是陰天,天氣沉悶,鍾儀一招掃過去,劍居然“哐當”一下掉地上了。
花田路過,極為鄙視地在鍾儀面前晃了晃尾巴,然後趾高氣揚的走了。
鍾儀:“……”
阿禮面色平靜:“鍾儀,我已經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你了。”
他上前,鍾儀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就覺得自己的屁股被狠狠刷了幾巴掌,火辣辣的疼。
鍾儀瞪眼看他。
他抱胸而立:“想單挑?”
鍾儀吸吸鼻子,灰溜溜地撿起劍。
第二天早上,鍾儀因為運動過度,渾身痠痛的幾乎起不了床。
鍾儀現在還記得,第二天陽光微微透過窗縫,房內不怎麼明亮,阿禮坐在鍾儀床邊面無表情地看鐘儀齜牙咧嘴的穿衣。
他說:“手無縛雞之力,將來怎麼辦。”
鍾儀當時在低頭繫著衣釦,很自然的回答:“不是有你嗎?”
他忽然沉默不語。
鍾儀疑惑地抬頭看他,發現他已經轉過頭沒有再看自己。
今天是秋試的日子,雲英書院剛好放三天小假在家。
阿禮換上孃親親手縫製的衣服,和鍾儀那次參加琴子選拔的那件淡紫色衣服款式相同,只不過顏色是墨綠色。
孃親整理著阿禮的衣領,微笑:“阿禮,好好考試,娘相信你。”
阿禮微笑:“娘放心。”
鍾儀看著阿禮的側臉發呆。
阿禮側頭捏鍾儀的臉:“想什麼?”
鍾儀任由他捏著臉:“阿禮真的要考闞元閣嗎?”
他笑著嘲笑鍾儀:“你不是失憶了吧?”
鍾儀不語。
突然覺得有些不想讓阿禮考的那麼高,如果他的分數只在雲英書院的錄取範圍就好了。
爹爹從屋外進來,握著兩把傘:“外面在下小雨。”
阿禮說:“不礙事。”
孃親接過傘,讓阿禮拿著:“不要淋雨,否則著涼了不好。”
阿禮順從地接過。
鍾儀瞅了瞅爹爹手中只有一把傘,不滿道:“爹爹,我也要去。”
爹爹微笑:“也好,我們三人一起去吧。”
花田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鍾儀摸摸它的頭:“乖,你在家待著就好。”
花田喵嗚貓嗚地蹭著鍾儀的手。
他們一起撐著傘出了門,小小的雨聲在傘面上清清淺淺的響起,孃親站在門邊,微笑著向他們揮手告別,瑩潤的象牙白玉鐲襯著孃親的手腕更加雪白。
他們踏上了去這次對阿禮意義重大的路程。
安都下起雨來,淅淅瀝瀝,典型的南方味道。
路上的青石板光滑水亮,邁過一道,腳底濺起的水,和從天上墜落的雨滴一起在青石板上開出雨花。
爹爹和阿禮並肩走在前面,商輪著考試的事情。
鍾儀漫不經心地聽著——他不怎麼喜歡今天的雨水氣息,偶爾抬頭看看,就看見灰濛濛的天空,壓抑的讓人覺得沒有希望。
希望?
關於什麼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