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少漏洞。首先,如果在汽車站遇到警察檢查身份證怎麼辦?他絕不可能再碰到另一個單身聚會的機會。其次,等汽車到達加拿大邊境的時候,邊防警察很可能已經得到了通報,也在搜尋他的行蹤。這行不通,除非他能夠搞到一張偽造的駕駛證,否則乘坐大巴太冒險了。然而,他又怎麼可能搞到偽造的駕駛證呢?
大衛心裡十分煩躁,坐立不安,只好在幾乎已經空蕩蕩的車廂過道上來回踱步。車廂裡除了他自己,只剩下三名乘客,兩個穿著短裙的十幾歲的姑娘和一個穿著菱形花紋毛衣、拿著手機輕聲交談的老人。有一會兒,大衛也想用手機同凱倫和喬納說說話,但是他十分清楚,一旦他開啟手機,手機就會把訊號傳送到最近的行動電話通訊塔,聯邦調查局就會知道他目前的位置。而現在更讓他焦慮的問題是他前妻的處境,他已經預感到那些身穿灰色西裝的傢伙一定會審問她的。
不一會兒,列車乘務員開始報站:“火車即將到達普林斯頓樞紐站。前往普里斯頓的乘客請換乘‘普林斯頓支線’。”乘務員的話讓大衛豁然開朗,因為她連續三次提到了“普林斯頓”,這使大衛立刻想起了一個可以幫助他的人。雖然他已經快20年沒有見到過這個人了,但是他知道她仍然住在普林斯頓,而聯邦調查局在她家裡等他自投羅網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儘管聯邦調查局顯然已經對他的過去作過徹底的調查,但是他不相信他們會發現她同他之間的任何聯絡。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她是一個物理學家,而且是弦論領域裡的開拓者之一。因為大衛覺得,如果不是一個真正的物理學家,誰都不會真正懂得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所包含的重大意義。
列車到站,車門開啟了。大衛來到站臺上,向前往普林斯頓大學的支線站臺走去。
* * *
在1987年的時候,大衛還是一個物理系的研究生,他曾經參加了在普林斯頓大學召開的一個弦論研討大會。當時,科學家們對這一新理論抱有極大的熱情,因為它似乎即將解決科學界的一個長期懸而未決的難題。雖然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完美地解釋了什麼是引力,而量子力學又對亞原子世界中的各種細微差異作出瞭解釋,然而,這兩種理論從數學的角度上講卻是彼此矛盾的。愛因斯坦花了30年的時間,企圖把這兩個體系的物理學定律彼此結合起來,其目的是創造出一種可以用以解釋自然界各種力的單一跨體系理論。然而,愛因斯坦發表的所有解決方案都存在缺陷。他死之後,許多物理學家都得出了同樣的結論:他的研究方向有誤。他們認為,如此複雜的宇宙,根本不可能僅僅用一套方程式來描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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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理論》第五章(2)
但是儘管如此,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一些科學家又重新開始研究統一理論,他們假設所有基本粒子實際上都是一些十分微小的細絲狀的能量,即能量絃線,其長度不到十億分之一厘米的十億分之一。到了80年代弦論科學家們重新最佳化了他們的物理模型,聲稱這些絃線在十維空間內抖動,但其中的六個緯度捲曲在流形之中,小得無法看見。儘管這一理論並不明確和完善,且相當難以掌握,但是它重新點燃了全世界科學研究者的希望之火。普林斯頓大學物理系24歲的研究生莫妮卡·雷諾茲就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個。
大衛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這次研討大會的最後一次會議上。會議在物理系的賈德溫·霍爾館舉行,莫妮卡站在講臺上,正準備作一個關於多緯度流形的報告。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身高,比枯瘦的物理系主任高出了整整一個頭。系主任在介紹時把她稱作“我有幸能夠與之工作的最聰明的青年學生”。這個學生不僅身材高挑而且容貌美麗,因此大衛懷疑,系主任的溢美之詞會不會有些言過其實。她的臉就像古希臘的智慧女神雅典娜,不同的是她頭上戴的不是頭盔,而是由一條條精心梳成的辮子盤起來的發冠;她面板的顏色就像加奶油的卡魯瓦咖啡酒。她穿著一件長長的黃紅相間的“肯特布”①連衣裙,兩隻棕色的手臂上各戴著幾隻金鐲子。在整個賈德溫·霍爾館單調枯燥的環境中,她就像簇射粒子般熠熠生輝。
在上世紀80年代,女物理學家本來就很少見,而又是黑人又是女性的弦論理論家更是鳳毛麟角。禮堂裡在座的科學家們都以驚愕和懷疑的眼光看著她,他們對任何罕見的事物都會表現出同樣的懷疑心態。但是,當報告剛一開始,他們就立刻把她看做了自己圈子中的一員,完完全全地接受了她,因為她所使用的完全是他們的語言——深奧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