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朱。偉
我在1995 年9 月接任《三聯生活週刊》執行主編,籌備《三聯生活週刊》正式以半月刊方式連續出版的時候,設計最後一個欄目為《生活廣場· 大家談》。就欄目而言,是沿襲原來的設計。在我接手《三聯生活週刊》之前,錢鋼在《三聯生活週刊》創辦試刊期間,就設計了“生活廣場”這個欄目,楊浪在《三聯生活週刊》以月刊方式正式創辦時,改成為“百姓廣場”。“廣場”是當時三聯書店的領袖董秀玉先生特別喜歡的一個概念,那是一個無拘無束開放交流的文化空間。
雖為“廣場”,其實能做到*、演講交匯之氣勢並不可能,要想將一種思想有寄附之地,文字在千字之內也不可能。我一開始求助於文學圈最熟悉的朋友,王小波、餘華、蘇童、史鐵生,他們都具備最好的文字表達能力。記得王小波在“生活廣場”發表的第一篇文章叫《個人尊嚴》,提出的問題是,“一個人不在單位裡、家裡,不代表民族、國家單獨存在時,居然只能算是一塊肉”。餘華髮表的第一篇文章叫《簡潔有效的金錢關係》,這篇文章後來在朋友圈裡,受到了李陀的嚴厲批評,因為它提出了“金錢的所謂骯髒關係其實是無辜的”觀點。
“生活廣場”變成“生活圓桌”就源於李陀對餘華的批評,從1996 年第4 期起,李陀自告奮勇來幫我主持這個欄目。他認為“廣場”太大,於是變成三人“圓桌”的模式,他自己帶頭,另再找兩個談伴,每期討論一個問題。第4 期批評商業化,拉黃平與*才為談伴;第5 期批評快餐化,拉黃平與餘華為談伴。王小波不被李陀喜歡,我就將他發展成《三聯生活週刊》第一個專欄作家,從1996 年第6 期開始他的“晚生閒談”,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李陀本也是一時興致之人,主持兩期就懶得自己動筆,但在我逼迫下,負責主持仍堅持到第14 期為止,為期10 期。之所以沒法堅持,一是即使1500 字的文字也無法承載李陀要求的容量,李陀自己也總不滿足。二是無論學者還是作家,本身又都覺得這種千多字文既難寫又價值不大,他們看重重量級的文化批評或小說,看輕這種無足痛癢的小品。於是第15 期“生活圓桌”沒有了,替代它的是“意見與爭鳴”,變成1500 字左右的文字兩篇,上海的陳思和幫忙維繫了兩期。
“生活圓桌”再重新開欄是1996 年的第20 期,文字變為800 字左右一篇,由我自己來組織,我要求苗煒、舒可文、劉懷昭、劉君梅都來參與寫“圓桌”。苗煒寫的第一篇是《悶死在網球場上》,評論網球公開賽;舒可文寫的第一篇是《角色和“實話實說”》,討論崔永元剛開張的“實話實說”。可見當時定位還是即時的文化批評。
苗煒的才華從他寫第三篇“圓桌”開始顯露出來,他的第三篇是《跟大師吃飯》,記與一個氣功師吃飯的經過,他提供了“圓桌”一種新的可能,即提供一個相對有趣的感覺生
活視角。到這一年年底,“生活圓桌”的形態已經確立。這一期“圓桌”,苗煒的文章是《穿過你的遊戲我的手》,舒可文的文章是《多多不益善》,劉懷昭的文章是《“分居”的生活》。
1997 年,“生活圓桌”欄目正式由苗煒負責,剛開始寫手稀缺,他只能自己在一個圓桌上亮相兩次,一個叫“布丁”, 是一種甜食;一個叫“杜比”,是降噪系統,大約是希望安靜的意思。遺憾的是這一年春天,劉懷昭就去了美國,她留給“生活圓桌”幾篇寫得非常俏皮的文字,比如有一篇標題為《坐在馬桶圈上的“規則女孩”》,還有一篇叫《請不要在此小便》。
劉懷昭離去後,有一位“田七”替補,那是涼血、治療青春痘的藥材,也就是後來加入週刊的鄒劍宇。舒可文在“圓桌”上出現時,除“施武”外,又多了一個“舒木祿”的別
名;苗煒也多了一個“趙小帥”的別名,後來又叫“王憐花”。還有“勞樂”參與,那是王佐良的孫女,見啤酒沒命的王星。還有“米小滿”,那是劉天時。洪晃在1998 年成為曇花一現的作者,她的問題是有太多的好奇心,做什麼事情都無法長久。“生活圓桌”第一輪插圖作者是王焱,後來王焱去當美術總監了,開始由“山羊鬍”謝峰接替,一直孜孜不倦畫到今天。
直到2001 年《三聯生活週刊》正式變為週刊之後,才有較多週刊外的作者參與“生活圓桌”,但其中寫得最多的始終是苗煒,這個欄目成熟之後也就更多他的氣味的影響。苗煒
北京師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