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視力和聽力的陸玉軒每天都和許夢晴黏在一起,這不是他的主意,主要是許夢晴擔心他知道她苦心隱瞞的事情。在這麼封建的環境裡,不能有子嗣,是多大的罪名啊!即使在尋常人家,也會因為這個而被休掉的。心高氣傲的陸玉軒,一心想有一番事業,現在卻沒了武功,奮鬥的理想也只能化作泡影了。陸玉軒看著發呆的許夢晴,他知道現在的她一定在為自己憂心什麼,以前發呆的她總是一副做白日夢的樣子,想到什麼會笑出聲,現在只會皺著眉。
“咳咳”陸玉軒用咳嗽聲喚起許夢晴的注意。“怎麼了?要喝水嗎?”許夢晴回過神來,溫柔地詢問著陸玉軒。比了個紙筆的動作,許夢晴知道他是有話要說,自他恢復以來,都是他寫她答的,比以前在背上寫字方便多了。“不打算告訴我嗎?”雋永的筆體在宣紙上飛揚,體現著主人的性格。“呃,沒有什麼啊。”陸玉軒一臉不信地打量讓許夢晴編好的理由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口。“沒事了,就是芯表姐讓我陪她去看個小官,她最近看上的,我這不是心虛嘛。”這點爛理由就拿出來敷衍我,陸玉軒挑釁地繼續盯著許夢晴看,看得許夢晴臉上一熱。“啵”一記香吻,許夢晴趁機逃出陸玉軒炙熱的視線。每次都是這樣,你要一個人撐到什麼時候呢?陸玉軒苦笑著。
紙是保不住火的,許嘉惠看著如膠似漆的兩個人,知道是時候行動了,不然只會讓他們越陷越深。晚上,許嘉惠讓顧芯帶許夢晴出去喝花酒,暗地裡想把陸玉軒送走。剛出大門口,許夢晴就看到後門停的一輛馬車,再看駕車的是許嘉惠的心腹,聯絡起前一段許嘉惠不一致的言行,猜到了她的用意。飛奔回房間,發現陸玉軒果然不在,而他隨身的東西也都不翼而飛。
跑到後院,她看到小廝正把陸玉軒裝進袋子,如玉的男子,只露出頭上的簪子,看不到男子的表情,卻從那毫不掙扎的四肢看出他早就料到的心情。“住手!”幾個幫忙抬人的小廝聽到許夢晴的話只停了幾秒,稍後又繼續著。“我的人你們也敢動!”一把搶過陸玉軒,幫他開啟袋子,陸玉軒平靜似死水的眼眸刺痛了許夢晴。“傻瓜,傻瓜……”緊緊抱著陸玉軒,許夢晴除了“傻瓜”什麼都說不出來,好像要把連日的不安哭個夠。
“晴兒,回去,當什麼都沒發生。”許嘉惠凌烈地聲音傳來,陸玉軒沒有一絲觸動,彷彿早就認命,許夢晴卻將玉軒抱的更緊,讓人想起幼兒園時代,怕大人搶走洋娃娃的小女孩。
“他是我的,你們誰都沒權利處置他。”許夢晴毫不示弱地喊給許嘉惠聽。
“晴兒,知道為什麼戰爭結束,你一直沒有得到冊封嗎?”許嘉惠輕柔的嗓音今天在許夢晴聽來格外刺耳。輕蔑地笑了笑,許夢晴不去理會一意孤行的許嘉惠,扶著陸玉軒往臥室走。
“就因為他!他失了男子最重要的清白,母親不把他送到勾欄院已經很給你面子了,我只是讓他離開王府,給他一筆錢送回夫家,還不夠嗎?”
“女兒早就說過,帶兵打仗不是女兒的意願,陸玉軒才是女兒參戰的原因,所以,玉軒,不能動。如若一定要他走,女兒就隨他,一起離開這裡。“
“晴兒,你從未在外面打拼,為了個男人到處吃苦,令族人蒙羞,值得嗎?”
“值得。”
許嘉惠的眼裡滿是驚訝和惋惜,許夢晴忽略掉這些讓她內疚的情緒,帶著陸玉軒乘本來偷運陸玉軒出府的馬車,離開,不帶一絲猶豫。
“王爺,要追嗎?”幾個小廝不安地等著許嘉惠的命令。
“罷了,讓她吃點苦頭也好,她太任性了。”許嘉惠第一次感到力不從心,女兒,真的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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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時候沒有多帶銀子,許夢晴連夜找了家不大但很乾淨的客棧住了下來,明天把值錢的首飾當了吧,這樣暫時能支援一些日子。陸玉軒整個晚上都很奇怪,他在整個事情裡表現的與其說是處變不驚,不如說是默然,這讓許夢晴不由得心慌。
“玉軒,玉軒。”發嗲地叫著陸玉軒,許夢晴仔細看著他的表情,發現他還是不打算理自己。許夢晴甚至開始懷念那個被困在地牢的玉軒,那個時候的他不會去擔心世俗的眼光,只是依賴著自己,儘管脆弱,卻不會疏遠自己。
“玉軒,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寧王府對不起你,但是我之前一點也不知道,原諒我,好不好?”努力控制自己的淚水,當看到玉軒那一成不變的樣子,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在陸玉軒肩膀上抽泣的許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