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怨懟自己的丈夫。
她的兒子,她很清楚,對於傷害,善良的青笙不會選擇報復回去,卻會將自己保護起來,遠遠的躲在那些傷害自己的人或者物之外。
自小如此,從未改變。
而這麼多年,亦只有一個意外,那就是陳靖。
望著顏青笙的車消失在路的轉角,蘇茴只能輕輕的嘆一口氣。轉頭區望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丈夫,她輕輕的說:“其實我和你都一樣,在青笙最需要保護的時候,我們兩個,誰都沒有做到。”
顏青笙回到家,赫然發現不知不覺間,那隻弱小的怕生的貓咪已經長大。
他彎下腰去抱,米米歪頭看了看他,在他的手將捧過來的時候喵了一聲轉身跑的不見人影。
顏青笙無奈的笑,直起身來。
他的公寓很是整潔,不像空檔了兩三個月的樣子,四下望去,依稀是有人居住的痕跡。
他想了想,走到客房門口推開了門。
向來當做擺設的客房遍佈著他人的用品,床上隨手丟著襯衫。顏青笙鬼使神差一般過去拎起來拿在手裡,他已經忘記了這到底是男人有隨手放東西的壞習慣,還是根本就是懶得掛起來。
他將襯衫隨手丟在房屋一角的收納筐裡,單手拉開了衣櫃的門。
和十年前不同,他的衣櫃裡全部是整潔的西裝,或者淺色的棉料和棉麻的休閒衣物,簡潔到與當年那個穿著講究的男人判若兩人。
顏青笙忍不住發呆,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晰。
十年,只有他還心存幻想,曾想要做一個時間停止的少年。
然而其他人,都已經在自己停頓的年華中,各自前行。
陳靖,亦是如此。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存在著他不知道的那些事,改變著他不知道的那些習慣。
他雖然無數次在陳靖面前說:你不是他。
但是那或多或少都有賭氣的成分,亦或是單純的一個想法,又或者還有點他自己並不想承認的念頭:想讓陳靖難過。
但是此刻,他卻忽然清楚無比的認知到,陳靖,再也不是那個陳靖了。
在彼此了無訊息的十年中,改變變成可怕的現實。
他忽然惶恐,那個那個封閉起自己不想任何人靠近的自己,那個傷痕疼痛卻咬著牙面無表情的自己,到底變了沒有?
他的執著,是不是最後也只是一個人的堅持反抗?
一如曾經相信著,或許過去的美好戀情最終成為一場骯髒的報復,但是唯有自己,依然守著自己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但是往往,所有的堅定在一點點細微末節中土崩瓦解。
他忽然想不起,自己是在十年前,還是在十年後?
他亦開始迷惘,他得到過什麼?失去過什麼?
他的無助逐漸加深,直到,一聲聲的貓叫將他的思緒喚醒,才恍然自己如同墜入一場夢魘。
顏青笙穩穩心神,米米早已輕巧的躍到床上,見他眼睛望著自己,便又跳下去,邊回頭邊叫,小模樣讓人看著都好笑。
顏青笙暫時拋卻了胡思亂想,跟在貓咪後面出了門,卻見它一步一回頭的往陽臺上走去。
顏青笙好奇,跟在它後面來到陽臺跟前。
他公寓的陽臺很大,因為,樓層高,所以外面加了金屬防護,倒是不必擔心開了窗戶貓跑出去。而看到陽臺的佈置,顏青笙對於自己撿回來的這隻小花貓,第一次生出了內疚的心情。
米米被他帶回來之後,便一直沒有得到他很好的照顧。
顯示春節的時候家裡出事,後來又跟著去了療養院,雖然母親把貓咪接走,但是類似於動物的心思顏青笙覺得自己也稍微懂一點,環境的變換必定會讓它害怕。
想到這裡他有點傷懷,再次俯身去抱米米。
而貓咪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這次沒有再跑,本來五六個月的貓咪最是愛鬧的時候,但是這隻,卻乖巧的趴在他懷裡。
顏青笙心情變好,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他的毛,邊打量陽臺。
陳靖極為用心,看的出來想讓貓咪有個好的環境。
陽臺的一小半被他隔開,放著各種貓爬架、貓爪板還有貓窩,最角落裡搭著臺子,貓糧和自動飲水機在裡面,不必擔心貓咪淘氣打翻。而此刻,貓糧的碗已經空了,也讓顏青笙明白了為什麼這貓對自己叫。
他揉搓了兩下大黃狸貓頭上光滑的毛,隨手將它方下來,走過去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