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那個人偽裝過後的不屑一顧中,再也沒有了那個可以讓他回去的家。
後來。
顏夕生下一個男孩,名喚陳銳。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正好是陳銳兩歲的生日。
他剛剛上了飛機,準備飛往丹麥,因為私家偵探說在哥本哈根的一家酒吧,發現了酷似陳靖的男人。
顏青笙垂下眼睫,壓制住心底的雀躍與恐懼,期待著這次見面,或是讓他升入天堂,或是將他打入地獄。
顏夕說:我以後會定居香港,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顏青笙那時候剛剛二十二歲,還做不到徹底的絕情,面對讓他又愛又恨的小姑姑,最終說不出絕情的話。
顏夕說:“青笙,你別那麼傻,陳靖像他的父親一樣,看似多情,其實最無情。”
顏青笙笑:“他恨的是你,是你毀了他的家。”
顏夕大笑,在電話裡一片慘烈,她笑了很久才說:“可不是我帶著你的轉讓書去找的爸爸。”
顏夕說:“我早就不是顏家的人,青笙,你和我一樣,都是可憐人。”
顏青笙想起陳靖看向自己的冷漠,那裡面的殘酷讓人觸目驚心,他對自己說:“我說過,我早晚有一天會讓顏家家宅不寧。你姑姑害死了我母親,如今也讓你和她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他笑的殘酷:“你父親不會原諒你,更不會原諒她!”
顏青笙忘記自己怎麼放下的電話,只記得空姐笑著提示他關機的聲音,美好溫柔,就像很多年前的家裡,依然美好並溫柔的一片寧靜。
飛機推離地面的那時刻,他在陳靖走後兩年中,第一次留下了眼淚。
躲在三萬英尺的雲底,哭泣的如同少年。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將眼神自李教授的臉上挪開,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他轉回頭來,臉上沒有因為這個悲傷的故事所帶來的任何悲傷。他看了看李教授臉上似是同情又像憐惜的表情,忍不住搖了搖頭,說:“您知道,那次丹麥之行,我最大的收穫是什麼嗎?”
“哦?是什麼?”
“它讓我懂得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時間可以治癒不一切傷痕,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會被治癒。”
他沒有如願見到陳靖,在去酒吧的路上,他出了車禍。
大使館透過證件聯絡到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