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扔下工具,一隻手盲目地拉拽著什麼,船老大已經沉入水中,五龍的手上只留下幾滴冰涼的水。
他本來就不想活了。阿保淡淡他說,這種松包,死就死吧,算我成全他。為了一船米跳江?這種人就不配活著。
五龍摸摸自己的手,冰涼而潮溼,他的心裡也是同樣的感覺。江水在黯淡的月光燈影下向東奔流,五龍想一年又一年,罪惡像螞蟻一樣到處爬行,奔湧的江水不知吞沒了多少懦弱絕望的冤魂,為了一船米:他又目睹一次死亡。
裝滿大米的板車在城北狹窄黑暗的街道上疾行。五龍推著車夾在中間,他看見前面的板車突然停在一家新開張的米店門前,從門洞裡出來一個女人,和阿保小聲他說著什麼。阿保回過頭揮了揮手喊道,卸下兩車。卸兩車啦。
怎麼卸這兒了?五龍疑惑地問後面的人,這是大鴻記馮老闆要的米呀。
()
你別管。那人說,這是黑食,也不能光餵了馮老闆一個人,大家都想撈一點肥水。這米店肯出好價錢吧?
阿保站在路燈下面數錢,數完他咧嘴笑了笑,走到五龍的面前,他從一疊紙幣中抽了一張遞給五龍說,你出力了,該給錢,五龍盯著他的手說,就這一張?我可累壞了。阿保又抽了一張,他厲聲警告五龍,回米店不準提這事,就說只借了這幾車米。你要是敢多嘴一句,我讓你也去江裡喂鰻魚。五龍沉靜地把錢塞到懷裡,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