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臉。我也火了:市長這麼說,我哪能賴著啊,這就跟老蕭請示去。在我離座出門時,女市長在背後冷冷地扔出一句:是秘書長,不是老蕭!
老子背後還叫你市長大人小吳哩。
從沒受此窩囊氣的〃書記〃一屁股坐在老蕭辦公桌上,嗓門老高:你們整的叫啥事啊?我開車開出罪過了,闖紅燈了還是出車禍了?沒有啊,幹嗎朝我身上吐口水啊?我還不幹了!
老蕭從沒見我這樣一副嘴臉,臉紅脖子粗的,跟一個老實人形象判若兩人了。老蕭聽我說完經過,也耷拉起腦袋,嘴裡喃喃著:怎麼會這樣?他考慮的是自己處理一個不識時務的小丫頭,驚動了市長,讓昔日不可一世的〃書記〃背了黑鍋,這事叫他秘書長很掃興,大小也是個長啊,權威蕩然無存了。秘書長畢竟是老官僚了,跟我這個司機比,那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深,腦袋一轉,迴轉身來就想出個兩全其美的妙策:這事得老領匯出面,你也別生氣,女人嘛,小心眼兒。給誰開車本來就不是他秘書長能決定的,儘管是他權轄範圍內,我只好吞完幾支煙就走了。不過,他讓老頭子出面也好,我順便要求上調人大算了,不跟小姜搶位置,那裡副主任多的是,都是幫老傢伙,開車慢點就成,四平八穩,要求不高。老頭子退了才幾天啊,我在這裡就開始遭罪了,老蕭對稱呼有意見,大小〃書記〃們說盡風涼話,還有那些大小官僚們吐出的酸葡萄類的官腔兒,就連那小丫頭片子也掐我脖子,諸如此類,表面上看是衝我來的,其實是對老頭子怨氣的發洩,真應了老頭子的話:人走茶涼。此時打狗,是不需要看主人了。我就是老頭子扔下的臭手紙,他拍屁股走了,把一群張牙舞爪的蒼蠅蚊子引到我身上。不當政了,就好像一家之主臥病床塌,病懨懨的,說話再沒分量,伺候你的人牢騷滿腹,數落你過去的不是,一碗水沒端平,憑啥你給老二找媳婦,咱老大光桿啊,論資排輩也是我老大……老頭子整天待在那裡喝茶看報紙,逍遙自在,和著把我扔在病床上給他當替身啊?老奸巨滑,我算看明白了,吳副市長是您老兒撒出的魚餌啊,若真讓我嚐嚐腥味上鉤也值得,誰承想那香水裡全是毒氣啊。最可氣的就是吳大人了,虛偽得一塌糊塗,也真不知道你老兒這回垂釣是圖個啥?就是這湖面上的霧氣嗎?冒出來的可是怨氣啊,怨聲載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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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節:市長司機(32)
平常沒事,除非手特別癢癢想抓牌,我儘量做到安分守己,待在小車班裡消磨時光。今天坐不住了,你小吳不是閒著嗎?我開車出去兜風,看誰能擋住?
我是成心要破戒一回,逢燈必闖,結果讓輛摩托警車給盯上了,一路嚎叫著攆趕著。我操,今天真是不幸,喝水也塞牙縫,交警是不是吃錯藥了,要給我抄牌不成?那敢情好,正閒著煩悶,上你支隊敘敘舊,沒準能混上一頓好飯菜,好久沒打牙祭了。快到交警大樓時,後面那位才熄了聲,估計是基層新上崗的,只看燈,不認車牌的主兒。我從鏡子裡看到他取下頭盔擦汗的熊樣,直想樂,故意將車倒回到身旁,笑著問:一道進去吧。那小夥子反應極快,知道啥來路了,敬禮回笑一句:送佛到家。挺幽默,前途無量!
這交警支隊熟人還真不少,上到一把手,下到幹警,過去沒少打交道,大都是為朋友辦事,託門子放車。這些朋友自己本身毫無背景,有拉貨運的,有開計程車的,最多的還是開摩托車上下班的街坊鄰居什麼的,都指望車子生活,我給他們辦事完全是朋友義氣,他們捎帶的香菸只當是看望我父親的見面禮,根本拿不出手,只有老爺子抽得來。你要是推辭,人家說你瞧不起了,以後不想幫咱忙啦之類的話我也不想聽,找人放車又不是撈人,大錯誤不犯,小錯誤常有,還不是警察同志一句話的事。從號子裡撈人,那屬於大錯誤了,超越一個小司機的能力範圍,咱從不幹那勾心鬥角的鬼事,不是公安沒人,咱只想把車開好,別開進監獄門那是最基本的保護。這些不多說,也點到為止。
如果那小夥子執意要抄牌,我就直接開進大樓了。望著裡面忙碌不停的人,咱也懶得湊那熱鬧了,也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一看也真邪門,張所長的,公安局老熟人,在一起經常碼長城。他什麼也沒說,叫我趕緊過去,口氣比較急。我發現這闖紅燈還真不是好事啊,剛被交警護送,又被所長傳喚,禍不單行呀,這時候叫我肯定不是三缺一,準沒好事。以前這類電話也接到不少,咱平常為人還不錯,大街小巷子的群眾基礎紮實,衝犯警察後,有時候我得出面擦屁股,那也是小錯之類的,什麼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