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但是,即便沒有劉備的阻攔,諸葛亮會同意和張飛比武嗎?當然不會。諸葛亮聰明絕頂,自然明白自己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他絕不會拿自己不擅長的東西去出醜。
我們在滿足資訊接受者的需要時也要像諸葛亮一樣頭腦清醒,不要就自己不瞭解、不熟悉的話題隨便發表看法。
比如當前局勢的熱點是金融市場的波動和不斷飆升的物價。想要解釋這些經濟現象,需要比較全面的宏觀經濟學知識、金融學的知識、國際政治經濟學的知識,以及對國家宏觀政策的一貫瞭解。如果你確信以上這些領域恰好是你所擅長的,自然可以辯才無礙地發表你的看法。可是如果你對於上述領域並不是十分熟悉,那麼即便關注這些熱點的人再多,你也不要輕易發表意見——這既是對資訊接受者負責,也是對你自己負責。
第四章 受眾導向原則(7)
其次,受眾的需求往往具有很多不同的層次,過深或過淺的需求都不利於實現資訊傳播者的目的。
比如,你要以理財致富為主題寫一篇文章,在考慮讀者需求時,就不需要考慮那些過淺的需求,比如怎樣設立賬戶,如何存取款,如果進行定期存款利息的計算。這些不應該是由你來教給讀者的,銀行在這方面做得要比你更專業、更全面。即便有人在這些問題上需要幫助,他大概也不會等到閱讀你的文章後再做。
與之類似,考慮過深的需求,也往往是不現實的,雖然這些過深的需求也許會在將來成為資訊接受者的需求,但眼下他們還不需要這些方面的幫助。還是以剛才的理財致富文章為例,如果你想在文章中教給大家如何讓財富以100%的速度增值,或者如何在很短的時間,比如一年之內,增加數百萬元收入的方法,相信效果會很糟糕。一方面,能夠閱讀到你文章的讀者,大部分人的財務需求還沒有達到這樣的層次,他們也無法承擔相應的風險。另一方面,那些有心快速致富的讀者也會懷疑,既然你能夠幫助他們迅速增加財富,為什麼你自己還在靠寫文章賺錢。
所以,對資訊接受者需求的滿足,應該是有選擇的,是有條件的。過深或者過淺的需求都無法吸引受眾足夠的關注,不利於有氧資訊的傳播。
再次,當受眾的需求與我們追求的資訊傳播效果有衝突時,也不應該對受眾的需求進行滿足。
如果你聽過評書的話,應該能夠充分理解我所說的意思。每當一節評書接近尾聲的時候,說書人總要留個懸念給聽眾,然後拖著悠長的聲音道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這是一種十分高明的有氧資訊傳播技巧。它巧妙地利用了我們的好奇心。
懂得這一技巧的,不只是評書藝人,那些懸疑小說的作者,尤其是擅長寫連載小說的作者,總是在新的線索即將展開,或者上一個謎底即將揭曉的時候擱筆,留給讀者無盡的遐想。電視工作者更是把吊人胃口當作家常便飯,以提高節目的收視率。想想曾經風靡中國的電視劇《越獄》吧,哪一集不是在最要命的時候戛然而止?
如果這些有氧資訊的製作者真的滿足了受眾的好奇心,把所有的謎團和懸念都一一解開,這些資訊就再也沒有什麼吸引力了。當然,吊受眾胃口也是門藝術,有時候吊過了頭還會起反效果。
最後,資訊接受者之間的需求往往存在矛盾,我們難以同時滿足。
俗話說,眾口難調。在中國,每年的除夕夜都有很多家庭會集體收看一年一度的《春節聯歡晚會》。這差不多是中國最大規模的娛樂盛會。但是每一年春晚播放結束後,都有無數的觀眾對春晚的糟糕之處進行非議,而每屆春晚的總導演也一直在捱罵聲中權衡不同觀眾的需求,爭取各地區、各階層的觀眾都能在春晚找到自己喜歡的節目。
再沒有比春晚更能說明眾口難調這一事實了。能夠擔任春晚總導演的人都是久經考驗,身經百戰的,在考慮眾人需求時尚且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更何況我們這些普通人。
雖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我們的有氧資訊無法像春晚一樣在如此廣大的範圍內傳播,但我們的資訊接受者也是由形形色色的人組成,我們在考慮滿足總體要求的同時,就不得不放棄對某些個別的要求的滿足。
于丹的《說論語》在中國引發了一輪“孔子熱”,有些人認為于丹對論語的解釋過於膚淺,甚至拿著孔子的話去說自己的觀點。也許這些人的批評不無道理。但是考慮到《說論語》系列節目和書籍的主要物件是不十分了解國學的聽眾和讀者的話,我們就能明白,正是因為于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