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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黃八幡”北條綱成已年近六十,他按照氏照的指示,率領關東軍隊保護東山。不久,探馬來報:“武田軍正朝東山殺來。”東山是位於三增峠東側的一座丘陵,若武田軍佔領東山,便可俯視三增峠至志田峠一帶,是指揮軍隊的有利地形。馬場信房所部首先到達三增峠,隨後是內藤昌豐所部、輜重隊及武田勝賴所部,淺利信種所部一千人擔任殿後。綱成立即派人把武田軍動向告知氏照,並建議在敵軍登上東山之前,攻擊護送輜重隊的武田軍中路各部。年輕的氏照未採納綱成的建議,他只派出部隊襲擾敵人行進,準備以逸待勞,等到武田軍到達山頂時再迎頭痛擊。不久,武田軍中路部隊便登上了東山。

這時,氏照才下令進攻東山,接到命令的綱成派關東諸將展開進攻。臼井眾、佐倉眾、小金眾和巖槻眾藏於草叢中,向東山頂殺去。此時,東山上傳來武田軍士兵的喊話聲:“汝等本為北條之敵,不得已而臣服,如今何以與之為伍?若棄北條而聯武田,吾軍可救汝等於水火。臼井城城主 原公 已與吾主互遞書狀,兩家現為聯盟矣。”關東諸將皆是不得已才加入北條軍,聽到喊話,皆有後退之意。探馬立刻將此事報予綱成,綱成知道大事不好,急命人向關東諸將傳話:“勿受賊軍蠱惑,違令不前者,立斬。”但關東諸將已經動搖,綱成之命收效不大。氏邦命山家眾攻擊東山上擾亂軍心的武田軍,但聽到喊話後,山家眾也開始動搖。

見關東諸將猶豫不決,攻勢變緩,武田軍主力趁機向志田峠推進。綱成見事態緊急,便命弟弟北條綱義暫掌兵權,自己趕回本陣,向氏照進言:“欲破敵蠱惑之計,需攻其中路,若敵越志田峠,進入尾根,則陷吾軍於不利。”氏照這次還算不錯,答應了反攻三增峠的武田軍。氏照將主力分佈於三增峠道路兩側,展開進攻。綱成嫡子北條氏繁率兵二千餘人,在山腰森林中與淺利信種所部遭遇。只聽東山上武田本陣中傳出三聲槍響,聽到進攻訊號的昌景所部加速朝志田峠方向運動,進逼氏邦軍隊。

淺利信種騎於馬上,手持長槍,來回衝殺。家僕急忙上前道:“大人,於馬上易中流彈。”信種殺得起勁,根本不聽,仍於馬上揮槍殺敵,不料被氏繁所部的火槍擊中,當場斃命。曾根昌世迅速以檢使身份接管指揮,並命令道:“守護輜重,不得擅追逃敵。”馬場信房、武田勝賴兩部人馬受氏照本隊兩面攻擊,陷入苦戰。為保護輜重隊,內藤昌豐甚至命車伕拿起刀槍一起禦敵。

信房率隊衝出包圍,奔向峠頂,勝賴所部卻被北條軍纏住,無法突圍。東山上不斷傳出火槍聲,連發或單發,信玄以槍聲指揮軍隊行動。三增峠陷入苦戰的信房、勝賴、昌豐、昌世四員大將聞槍聲齊聲吶喊,他們從訊號中得知,昌景已經突破氏邦所部的阻擊,成功越過志田峠,進入尾根,並切斷了北條軍後路。氏照見形勢不妙,下令撤退。武田軍中路四隊隨後掩殺,緊追不放,並趁勢登上三增峠。

一直駐守東山的信玄本隊三千兵馬也衝下山來,攻擊綱成的關東諸軍。臼井眾、佐倉眾、小金眾等關東諸部已然全無鬥意,綱成雖一再督促,卻罔費口舌。北條軍被武田軍趕到三增峠,三面受敵,關東諸將見勢頭不好,紛紛逃出戰場。

北條氏猛將 大石遠江守 身著白袍,揮動鐮鎚,奮力殺敵,包圍他的武田軍士兵非死既傷,不得前進半步。鐮鎚崩斷,大石遠江守改用太刀繼續作戰。信玄於東山上俯視戰場,見那白袍大將如此勇武,頓生愛意,便向勝賴傳令道:“生擒那白袍武士。”勝賴麾下武士一擁而上,將大石遠江守按倒在地,生擒活拿。北條軍好不容易衝出重圍,逃入半原山。後來,大石遠江守成為信玄家臣。三年後,武田、北條兩家講和,信玄才準他返回小田原城。

武田軍於戰場上進行首級檢,並記於首帳(首帳:記載取得敵人首級數目的戰功簿),此役討殺北條軍三千二百六十九人。隨後,武田軍渡過沓地川的山王灘,在河灘平原上舉行盛大的慶功儀式。信玄在儀式中封內藤昌豐為護刀大將,以表彰其完成守衛輜重的重責,又封山縣昌景為護弓大將 (記於《甲陽軍鑑》)。

當晚,武田軍在道志河畔過夜。次日,即十月初七清晨,下起大雪,武田軍向甲斐退兵。從道志到甲斐街道約有一里路程,近二萬人的武田大軍冒雪在山路中行進,數日後來到信濃的諏訪村。信玄命全軍在諏訪村駐紮,暫避大雪。諏訪村設有諏訪神社的分社,但只是孤廟一座。諏訪神社的分社很多,而且這個分社又沒有神官,所以士兵對這個分社不以為然。武田軍士兵飢寒交迫,又無處尋覓草薪,只好拆除神社宮殿的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