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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顧劍成卻未理會冷孤月所言,而是向空鳴抱拳道:“大師,眼下天已黑透,難道此時卻要趕一位少女出寺下山不成?若是出了甚麼意外,恐怕大師多年修行便如竹籃打水一般,還望大師三思。”

空鳴道:“顧施主,並非老衲有意刁難,只是少林寺數百年規矩怎可破得?”顧劍成道:“佛門眼中眾生平等,如此妄分男女已是不妥,且規矩皆為人定,此一時彼一時,總要考慮實情才是,若是寂苦方丈在此,想必也不會強趕冷姑娘下山。”

空鳴一聽,心中頗為氣憤,顧劍成一番話,不但說了自己的處事欠妥,竟連少林寺也論講一番,遂正色道:“少林寺的規矩,便是方丈也須嚴格遵守,顧施主所言恕老衲難從其願,顧施主若無他事,也請早早回房歇息,以免影響明日之約。”

顧劍成見空鳴語氣強硬,態度堅決,便是再說也是無益,遂忿忿道:“顧某先行告辭。”說罷,頭也未回,徑直回房歇息去了。

冷孤月卻沒想到顧劍成會為自己說情,雖未奏效,卻也將空鳴並少林寺數落了一番,心中竟暗暗竊喜,開開心心出了少林寺,尋找休息之處去了。

空鳴轉回身來,正色道:“慧遠,你與那位冷施主頗為熟悉麼?”慧遠忙回道:“弟子與冷施主確是相熟。”遂將二人偶遇,又在斷塵谷底共度數日簡單說了一遍。

空鳴在戒律院數年,對眾弟子遵守寺中清規戒律甚為敏感,此時聽慧遠與冷孤月竟在斷塵谷底共度十餘日,早已惱怒之至,加之剛剛受了顧劍成的數落,便一同將火氣發在了慧遠身上,怒道:“慧遠,平時見你忠厚老實,嚴守清規戒律,萬沒想到一出寺去,便將師尊教誨和諸般戒律忘得一乾二淨,現依照寺規,罰你面壁七日,多加反省,你好自為之罷。慧能,帶慧遠去禪思巖。”

寺中弟子凡是被罰面壁思過的,均要等至第二日由專職弟子引至禪思巖,而空鳴竟吩咐慧能此刻便將慧遠帶至禪思巖,可見心中火氣確是不小。

慧遠本就對長輩言聽計從,此時見空鳴怒氣正盛,哪敢辯解半句,忙雙手合什道:“弟子謹遵太師伯教誨,定當潛心思過。”說罷,便跟著慧能朝禪思巖而去。

禪思巖位於少林寺後山,是在一塊巨大的巖壁之下鑿出七間狹小的石室,寺中弟子凡是犯了清規戒律,被罰面壁思過的都是來此處,短則幾日,長則數年。周邊群山環繞,綠樹成蔭,幽靜異常,確是一個潛心思過的絕好之地。

慧遠入寺十七年來,還是第一次來禪思巖,二人行了半個多時辰方到。

慧能走到一塊三尺餘高的石碑前站定,轉身對慧遠道:“師弟,禪思巖已到,你隨便選個無人的石室便可,每至飯時自會有人將齋飯送來,師兄先回寺中了。”說罷,便轉身去了,慧遠忙合什道:“多謝師兄。”

慧能走了大半晌,已隱約望見寺中的燈火,忽地想到甚麼,自言自語道:“哎呀,不好!一時著急回寺,竟忘了交代慧遠最重要的事項。”忙轉身朝禪思巖狂奔而去。

待慧能返回至禪思巖,已距二人分手過了大半個時辰,慧能也不知慧遠選了哪個石室,急急忙忙挨個石室尋了一遍,竟不見慧遠。正中的石室無論如何也打不開,敲了半天也無人回應,慧能只道是內部坍塌罷了。

慧能又在附近尋了幾遍,仍不見慧遠半點蹤影,早已不知所措,自忖道:“難道慧遠竟真的遇到那人,並同他說了話不成?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師傅知道因我一時疏忽,而惹了此等大禍,我豈不是要被罰在這禪思巖待上幾年,說不定是十幾年,幾十年,也許老死在這裡也說不定。”

慧能在禪思巖左思右想,猶豫不定,想到將來數年都要在這個地方度過,不免恐懼之極,忽地心念道:“與其被罰在這裡度過餘生,還不如出寺下山,從此隱姓埋名,瞞了身世,豈不更好?”慧能愈想心中愈興奮,腳下竟已朝少室山下走去,確是愈走愈快,漸至後面,直覺兩耳呼呼風起,就此跑下山去了。

第四回(第三節)枯樹禪巖當年事

話說慧遠謝過慧能師兄,近身向石碑瞧去,想是石碑年代久遠,磨損已頗為嚴重,“禪思巖”三個字刻得甚深,所刻之處已生滿青苔。

慧遠選了一個最右邊的石室,推門入內,從懷中取出火折打著,見石壁之上有一盞頗古的油燈,便即點著。藉著燈光,慧遠四下一瞧,石室之內除一張木床,一個蒲團之外再無他物。

慧遠將石室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即上床歇息,然而眾多事情縈繞心頭,尤其是明日寂難師伯祖與顧劍成的比試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