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大有趕超之風。
也便是那一剎那,勝南明白,吟兒是自己最堅實的同盟,她在動搖了無數次之後,也已經不再動搖,這是生死盟約,由他與她同立同籤。
南北西東,穿越遍了南宋的江湖與疆場,戎馬生涯已在不知不覺中一起開始,他和吟兒,是親人,也是戰友。
“原來在吟兒的心裡我是張良?說到張良,到和我以前在新嶼手下的職位一樣,我一開始就是新嶼的軍師。”勝南一笑。
“不,我的心裡,你不是軍師。”吟兒笑著說。
“那是?”
“我要掃天下,你自是我家中的掃帚。”吟兒不慌不忙地打擊。
“什麼?竟將我當作掃帚?!”勝南大怒。
吟兒笑:“是又如何,天下是灰塵,你這軍師做掃帚,那場面,最是磅礴。嗯,我便是帝王了,哈哈。”
“磅礴是磅礴,可是這比喻,也太奇怪了些……那豈不是說你是簸箕?既然軍師是帝王的掃帚,那帝王自是軍師的簸箕啊。”勝南反諷。
“倒是發現,你和我學會了口才。”吟兒呵呵笑道。
他們的聯盟,根本不用歃血,這一切,只因瞭解彼此太多太深,勝南卻從來沒有想過,能不能讓他和吟兒既是戰友、是親人,也同時是愛人?勝南心頭現在最想問的,卻是,吟兒,現在西夏和江南,你更喜歡哪個地方?現在的瀚抒,已不是當年的洪山主,而如今的越副幫主,又豈是過去那個越風……
可是真的怕吟兒憂鬱,因此想問也不多問。
第六章 飲恨刀;富春秋(1)
西夏江南,更愛哪般?
那青海長雲,那江綠如藍,都不是吟兒的渴盼。
勝南是飄蓬,吟兒也便是草芥,這一生,他羨雲遊,她就愛慕漂泊。
也正從黔西之役開始,勝南和吟兒死生同盟,西部邊荒,再無勁敵。縱是那黔西魔門,聞知抗金聯盟,亦要避忌三分,不敢再肆意妄為,魔門六梟處境岌岌可危,大勢所趨皆為抗金聯盟功業讓路。柳五津路政等人看在眼裡,喜在心上。川地民間流傳,不知臨安趙家,只知川蜀吳家,恐怕再等三四年,短刀谷亦連川蜀吳家也不知,只知聯盟義軍了。
吟兒倔強著不肯把傷勢透露給任何一個軍醫所知,只會聽勝南的勸誡,由雲煙或柳聞因幾個比較親近的陪同,一起去找賀蘭山對症下藥,勝南之所以建議吟兒這麼做,也是看準了吟兒那丫頭治傷是假,八卦是真,只要一與賀蘭山見面,第一句話一定是船王流年進展如何云云,蘭山在這方面跟吟兒是標準的臭味相投,一起揣度船王心理、流年思緒,端的把雲煙、聞因聽得是面面相覷。有時候連柳五津都說,吟兒和聞因的年歲應該換一換,聞因十七歲,吟兒九歲,勝南先點頭,後搖頭,說聞因雖然修養不錯,終究閱歷不多,不及吟兒有盟主之威。吟兒笑:“到真希望我九歲,那樣一來,再過十年,我青春猶在。唉,卻真是可惜得很,到時候我們都老了,天下是聞因一個的了。”聞因聽到這裡,倒是滿足地笑笑,也說,對啊,等我長大的時候,你們都老了。
連日來勝南吟兒對抗魔門六梟的散兵遊勇,幾乎每次都率眾凱旋,也就是在下旬某一天的歸路上,一切開始有了小變化,那日吟兒照常談笑、妙語連珠,勝南依舊聆聽、心悅誠服,竟不知怎地,就在她突然回眸看他的一瞬間,勝南心間即刻閃過一絲感覺——
這種感覺像是很久以前便埋藏的,猝然又翻新出塵,不再封印。僅僅一瞬,這感覺差點就再次流失,勝南卻強制著把它留了下來。覺察的同時,心卻一顫,他清清楚楚,這種感覺是什麼。奇怪,為什麼會對吟兒也有這種感覺?明明她只是自己的親人、戰友,明明她還有越風、瀚抒追求。
認識兩年了,吟兒已經不是先前那個只會胡鬧生事的小丫頭了,好像長大了,容貌有些許修繕了,心意可以與他相通了,十七歲了。就是在他身邊,長途跋涉、翻山越嶺、歷經百劫之後,不知不覺長大的。造化真是奇妙,血雨腥風中以投機取巧來逢凶化吉的小丫頭,經歷了泉州起、淮南亂、淮北裂、夔州補之後,漸漸地長成了一個盟主,一個沒有任何人敢反對的盟主……
勝南一邊策馬,一邊對自己說,林阡啊林阡,你不要再胡思亂想,吟兒只是你的盟主,是你要關心卻不能佔有的那一個,她將來要去西夏或者江南,你都不能阻攔……
可是,控制不住繼續想的念頭:這難道是愛麼?是自己正在給雲煙也曾想給玉澤的愛麼?
“勝南,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