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勝南向吳越、越風、厲風行等人交待了堅守事宜,也囑咐要密切關注金南金北與魔門動向,今時今日,他最擔憂的,的確不是聯盟,沒有他在,別說堅守,擊垮魔門也不在話下。
“但這次玉澤的事情,不排除是軒轅九燁搞的鬼,目的只在把我調開,所以,聯盟堅守為主,要審時度勢,隨機應變。”他低聲囑咐吟兒,明顯在打擊之後並沒有失去一貫冷靜,已經為他們考慮到方方面面。
吟兒連連點頭,強笑著以從前的語氣:“明白,戰場上,盟王沒必要擔心我們。”
“當然不擔心戰場上的你們。所以沒有什麼特別的話講。”勝南轉頭對雲煙,輕聲說,“要照顧好自己,還有,生活上,要好好關照吟兒。”
吟兒一愕,雲煙點頭:“放心,會照顧好她,保證你回來的時候,盟主毫髮不損。”
目送勝南一騎絕塵去,吟兒忽然又憋不住那該死的眼淚,可是,這一回是感動,不是悲傷,勝南,如果玉澤不能帶給你幸福,雲煙姐姐就可以給你幸福,如果她一個人不夠彌補失去玉澤的苦,還有我,一樣可以給你……你離開的日子裡,我們要讓你知道,沒有你林阡在,黔西一樣由我們抗金聯盟主沉浮!
雲煙亦噙淚,勝南,這就是你的家和天下,你不在的時候,吟兒幫你照看天下,我來幫你照看家……
第二十九章 上碧落;下黃泉(上)
最難忘,瞿塘灩預天,江潮怯斷英雄誓,秋夕羞映美人顏,此生再難見。
故地重遊,意返舊年,不得不悔少年氣,不能不憶紅顏淚。孰能料,雙刀所向唯功業,奠基卻是至愛血?!黃泉水印碧落月,不是她命薄,只怪他情淺!
若第一眼,她未引他遙望,他依舊心灰意懶淡江湖;
若初邂逅,他未驚她回眸,她依舊清高冷漠輕天下。
那傾城色,低落時有一抹不安於黑暗的哀愁,如果當年他並沒有發現;
那英雄氣,沉著中帶一絲不容於世俗的憂傷,如果當年她並不曾察覺。
假如沒有飲恨刀,沒有江湖險,沒有他要擔起的他的使命,沒有人世間各種不同勢力的恩怨紛擾利益追逐。
抑或者,根本就沒有遇見,她還是武林天驕的未婚妻子,他只是泰安山寨間流竄匪徒,不可能遇見,遇見了也不會幸福……
從回憶抽身已是午夜,在灩預堆約見錢爽,也並不需要會面留守夔州的風鳴澗。
闊別了幾個月的白帝城,此刻陌生得南北已失、乾坤如錯。的確,風煙俱淨,難怪從戰地來的他不認得。
一路長途跋涉,幾乎沒有充足的休憩停歇,第一次在戰時離戰,為愛退卻陣前,可惜,想彌補已經太晚。命運難道是想告訴他,他林阡可以支配江湖、卻根本不配擁有情愛?特別是,玉澤的愛……
卻為什麼,要等到一個人徹底離開之後,才會特別記牢她的一顰一笑,那些曾經絕美如今卻殘忍的畫面,發生時再短暫再模糊,回憶卻只會越反覆越清楚,不由分說地、緊扣住每一次思緒、深刻入每一個念頭……
悄然歸來,灩預堆岸冷風凜冽,訣別才一百多天,秋與春,換兩季。
時間若倒退,背後的腳步聲,不是錢爽和他手下的,而是屬於七月十七夜的宋賢,他是不是該轉身笑對宋賢說,“我相信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不應該用懷疑的口氣問“你如果還是我兄弟”?雖然,笑著和好很違心,就算違心,也應該那麼說……
率性而為,只會彼此傷害。到如今,欲挽回,情已破殘。勝南疲憊轉身,準備詢問錢爽關於宋賢的行蹤。其實,也同樣是在那夜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宋賢。
“勝南你竟然真的來了?我還正準備送他們去黔西找你……”錢爽面色也不好看,甚至比遠道而來的他還要憔悴。他身後的幾個手下,勝南都曾有過見面,然而錢爽意指的“他們”,顯然不是他手下們,而是之中站著的,三四個本地村民,看上去並沒有多壯實,於眾武將之中很是鮮明。除了他們,不速之客還有宋賢在夔州時的副將楊玉鳳,她滿面憂容,似是哭過不久。
勝南蹙眉,不明白錢爽為何要帶他們來:“他們?他們知道宋賢的下落?”
錢爽低下頭去,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是啊,可是,勝南……我們……都想錯了……宋賢他……”
勝南全身一顫,幾乎將錢爽一把提起來:“宋賢他怎麼了?!你說清楚宋賢他怎麼了?!”楊玉鳳見此情景,再掩飾不住,驀地哭出聲來。勝南本來就不堅固的防線,因